母亲

作者: 好运连着你我 | 来源:发表于2021-02-26 21:29 被阅读0次

          我的母亲叫朱广凤,生于农历一九四三年十月十三,病故于农历二〇一二年七月二十。享年六十九岁。

          其祖父朱继茂,生于一八九五年,故于一九七一年。享年七十六岁。幼失父爱,是曾祖母与其兄嫂,含辛茹苦抚育成人。自幼好学,深究岐黄医术,曾在德州平原县创建三福堂药铺,同时携二子制作膏丹丸散,医术高明,尤其善治疑难杂症,誉满城内外。解放后荣归故里,医德高尚,慕名就医者络绎不绝。我年前探望庄里九十多岁的张学珍老师,她老伴说起一段佳话。有一个病人背上长毒疮,许多医生说看的太晚没法治了,他送来一贴黑膏药,说治好了不要钱,治不好可别怪他,结果还真就治好了,故事一时广为流传。

        其祖母张氏,生于一八九四年,故于一九七六年。享年八十二岁。勤俭持家,昼耕夜织、日夜操劳,相夫教子,和睦邻里,受人爱戴。我母亲也常自豪地和我谈起,说她祖母乐善好施,家里的稀罕东西,常送给街坊四邻。妈说不喜欢要别人的东西。说能给到别人,比要别人的东西,要舒服得多。

        母亲之父叫朱崇俭,生于农历一九二四年,病故于农历一九八一年腊月三十。享年五十七岁。曾在平原药铺干过一段时间,解放后在县粮油加工厂当会计,擅长书法。五三年到东北,在一个服装加工厂当高级会计师。县里如果有查不出来的账目,也常常请外祖父去帮忙查账。会双手打算盘,远近闻名。一九六一年,妻子病逝。辞职,带着二女儿和小女儿从东北返乡务农,照顾当时已年迈的爹娘。

        母亲之母叫张道存,生于农历一九二四年,病故于农历一九六一年腊月二十九,享年三十七岁。七岁没娘,由继母王昌凤养大。待她如亲生,并且有点娇惯。因体质较弱,婚后又过度操劳,患上了肺病。去东北后,因天气寒冷,肺病越来越厉害,最后发展成了肺心病。离世前一年,已无法平躺,需要两床背子支撑,半躺着入眠。一生也很勤俭,当时正给大姨赶制过年新衣,还没做好,就撤手而去了。当时我母亲十八岁,刚参加工作。我大姨十四岁,我小姨十岁。

          母亲的外祖父,叫张成忠。生辰不详,于一九五八年去世。一生忠厚老实勤俭。妻子(姓名、生辰无法查询),于一九不幸早逝。留下一子一女。当时女儿六岁,儿子三岁。又娶一妻。

          母亲的继外祖母,叫王昌凤,生于一九O四年,是官庄人。脾气特别好,那和气的笑脸,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二十六岁出嫁,曾生过一个孩子,几个月就死了,没再生养。虽自己没有孩子,但她视幼子幼女如已出。我妈,我大表舅,二表舅,我哥,我妹,却都她一手带大的。因家里太穷,不够吃,没地方住,大姨出嫁前,一直在她家吃住,差不多四年。勤俭慈善,受人爱戴。

        当时已上三年级,转学到大城市,看到了和山村不一样的景象,母亲开始懂事了,不再贪玩,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发奋读书。热爱乒乓球,是被选拔的优秀少年乒乓球运动员,去参加过省赛。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到了通北师范。外祖父看母亲是学习的料,一心想供她上大学,但母亲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就去了师范。

            在师范,母亲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十五岁那年,母亲想回家乡,就自己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来到章丘师范,好校长大开绿灯,欢迎母亲回来,帮她开具接收证明,让她回去办转学手续。母亲又一个人独返东北办理,终于回到了家乡。母亲在章丘师范,也是成绩优异,毕业时只有一小部分人安排教师岗位,其中就有我的母亲。

          毕业后,在朱家峪小学当老师,就是现在的山阴小学,全心投入到教学之中。十八岁那年,我外祖母因严重的肺心病在东北去世,时年三十八岁。我外祖父一个人带着大姨和小姨回庄务农,照顾当时已年迈的爹娘。

          我哥是我曾外祖母看大的。母亲一天上八大节课,连给孩子喂奶的时间都没有,我外祖母有时抱着饿哭的哥,到学校找我妈,妈很敬业,上课却无法给孩子喂奶。我出生时,曾外祖母因为是地主婆,被一张大字报撵回娘家张家庄,一块把哥带去照看。我六月出生在县城,产后出院,妈坐在毛驴上抱着我,二姑和小姑去接我们,一场暴雨淋得驴就是不肯走,她俩一个在后头推,一个在前头拽,费力前行。产后虚弱的妈,身体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二岁前,我和母亲,住在山阴小学南面西侧的教职宿舍,大约是十平方的一个小房子。妈一天八大节课,我常被反锁在屋子里,母亲有时去胡山开几天会,大姨有时看我,一次夜里,发现我头朝下掉到了床头与箱子的缝里,哇哇直哭,却怎么也把我拽不出来,她都快吓哭了,找到邻居家的丑姥娘帮忙,架了箱子后,才把我拉出来。还有一次更危险,大姨在井边洗衣服,带着我,我已经爬到井沿,差点没命。

        二岁后,母亲调到张家庄小学当老师,我随母亲到了张家庄。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还要上班,一点闲空都没有,做口吃的,接着再上班,晚上饭后还要到学校里,开会备课。因为工作时间长,又不太会封炉子,炉子常常是灭的,下班后需要重新点炉子,才能做饭。父亲在县粮食局政工科上班,写材料,政治学习,开会出发,有段时间去泰安搞社教,没有时间常回家。哥大我三岁,五岁时,因没看孩子的,就早早上学了。记忆中,小时的我,常在校园里自己玩耍,有一次我印象深刻,竟玩皮地推开教室门,发现我二堂哥坐在教室里学习,妈在教室里上课,吓得我一声不哼,掩门就逃。

          妈一人带着两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做饭也就是糊口。当时老师每月不发面粉,而是发的小麦、玉米等粮食,需要去推磨,磨成粉,才能做饭。妈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调剂生活,能吃上饭,就很不错了。小时候的我,身体最弱,常肺炎发烧输水,可能是常输水的缘故吧,听力多少有点不敏感,太小声说的话,我有时还真听不太清。

          我四岁时,有了妹妹。妈调到县城的南校当老师,我们一家人好歹团聚了。妈在南校也是教学模范,是班主任,也是级部主任,每回考试班级都是级部第一,许多人都愿意把孩子交到妈的班上,许多难题也交给了妈。记得一位马天民(他爸在县医院当院长),因智力多少有点障碍,妈教他费了很多的心思,多少年过后,都忘不了老师,每一年都结结巴巴地给妈拜年。妈是从一年级一直教到五年级,班上的学生都特别的优秀,也特别爱老师,那时候妈常常是考完试之后就大病一场,学校的校长和老师常去家里看她,也都劝她要爱惜身体,别太拼命了。可妈病好之后,又是生龙活虎,全然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前年,我遇到和我妈打了十年对桌的贾丽华老师,她说到现在还忘不了,常常天很晚了,因为害饿,哥背着妹妹,而我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鞋带子都还系不太好,拖拉着鞋,就跟在哥后面,到南校找我妈去。想想那时候的妈,真是难啊!

          那时候我妈每个月也就挣二十块钱,因为钱挣得少,家里很困难,每个月固定给奶奶五块钱,给外祖母五块钱,还有外祖父。我们从小没吃过零食,也不买肉,更不买新衣服,记着快过年的时候,妈晚上熬夜蹬缝纫机给我们做新衣服,三十晚上才能做起来。过年,我穿上妈给我做的新衣服,点上笛笛筯,去院子里玩,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们家里还养着鸡和兔子,在家属院种菜,有西红柿,茄子,芸豆等。晚上,妈会到菜地浇水。前两年,我在院外找了一小块巴掌大的地,想学种菜,不到一个月,就败下阵来。浇水、施肥,拔草太麻烦了。妈这么忙,还干这多事,真是太难了。也是生活太拮据了,没钱啊!我们放学后,常去给兔子拔草吃。妈能把兔子挂在小树上,杀兔子剥皮,我还挺害怕。吃兔子肉,就是我们打牙祭的时候了。

          我深爱母亲,她的好,是我在母亲离我而去后,愈发感受到的。在世上,有谁能代替我的母亲呢。想到她,我就想到她冲我笑的模样,尤其是我有点小成绩、小喜悦向她汇报的时候。妈就盼着我能成才,就喜欢我的上进、爱学习,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不敢松懈的原因吧。想到她老人家,我就更加爱惜自己的名誉,更加努力地把工作和生活都兼顾好,培养好孩子,照顾好身边的亲人,让妈在天堂安心,放心,让妈永远舒心。

      佳节思亲,几夜难眠。堵在心头许多话,不说真是挺憋的慌。还是让我写写,一吐为快吧,妈您能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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