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可是,昨天清晨六点就响起的电话,让我双腿发软。
急忙收拾,急忙跑下楼。跑到二楼了,又记起客厅窗户没有关。于是,又返回。又急忙跑下楼。
来到马路边,急忙招手,叫车。
一路上心急如焚,焦急的望着窗户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只给司机报了要去的地名,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说。
内心里,一时有无数想法,无数过去的往事涌上心头。这些往事来去无踪,可是,总会让你有那么一个时刻,痛得无法言说。
那还是2008年的春天,父亲不小心意外摔伤。那个空寂的下午,那个空寂的村庄,被父亲的一声大叫惊醒。
最先从屋里跑出来的是祖母,继而是母亲。而今,祖母,去世,已有十年光景了。
祖母凄厉地呼叫声,喊来了左邻右舍。
然后,邻居小王开着自己的车,把父亲送到的医院。随车陪同的是母亲。
接到电话的我,急忙赶到了医院。
楼上楼下,各种检查,最后确定是骨盆粉碎性骨折。那一刻,乌云压顶的感觉,天塌地陷的感觉,现在回想,都会让人窒息。
那样痛苦的记忆,如同刻在骨头里,不敢想,不敢回忆。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喜的是,天增岁月人增寿。父母又增加了一岁。担心的是,父母那里传来不好的消息。
就如同老子所说: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没有人能脱离皮囊,轻盈飞举。
有些事情,会重复,比如痛苦。
十五年后的今天,父亲已经是七十五岁高龄的老人。
到了家门口,急忙跑进去。临走,给出租车司机说,等等,要拉我父亲去医院。
结果,等我进去看了看情况,出来和找出租车时,那辆出租车已经没有影子了。看样子,怕麻烦,是很多人的共性。
我只好又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眩晕,晕得天旋地转。甚至,连眼睛都不能睁开。
那一刻,父亲,侧卧着,脸色蜡黄,眼睛闭着。听到我来了,睁了睁眼,又闭住了。
站在旁侧母亲,絮叨着父亲的状况,双腿发抖。
我安慰老妈,不要紧,医生马上就来了。
父亲头脑还是很清醒,说,把你叫来,是为给你交代一些事情。
我说,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不过是头晕而已。
也可能是二阳了,口中这样说,其实,我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只为二老放宽心而已。
世界很复杂,病情也很复杂,岂是一句“二阳”就可以概括?
不大一会儿,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原来是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不知怎么走?问路呢。我详细给他说明。
又,急忙收拾父亲衣物,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把父亲的身份证交给了我。
不大一会儿,一辆白色依维柯救护车,就已经停在了门口。
来了三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那一刻,他们就如同从天而降的天使。
两个人,走进来查看父亲情况。一个人推着手推平板车跟了进来。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可能是急诊科医生。他详细问了问父亲有关情况。
然后,我们一起合力,把父亲抬上平板车。最后,又推进救护车。
让母亲,留在家里。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似乎,这是平生第一次坐救护车。
看着像玉山倾倒一般的憔悴的父亲,我的眼泪掉在了摇晃的救护车里。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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