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高二到高三每日上学、放学必走的一条路。那条路的起点是我租住的小区,终点是教学楼下车棚旁边的行车小道。小道旁种着一排栀子树,一侧挨着教学楼,一侧依着行车小道。每到夏季,浓郁的栀子香就碾碎在我的车轴里,浸润了那些消失在不停旋转的车轮里的年华。
在那有着栀子花香的年岁里,我一直做着一个梦,梦里我旋转跳舞,他在旁边对着我安静的微笑。他,是我青葱岁月里一个可爱的秘密。
一个课间,我偶然回头看见他正靠在教室后门上,闭着眼睛,阳光透过后门上的一方玻璃小窗笼在他的脸上,很安静,很舒服。在我忙得焦头烂额的高中时光里,他那一瞬间的安静就像冬日里一杯温热的咖啡,吊起了我所有的味蕾。从那以后他就像一团温暖的棉花填满我的心房,我开始慢慢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他喜欢理科,不喜欢语文,很擅长化学和物理。每次都能让我抓狂的物理题目于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每次看见他与其他女同学讨论理科题目,我很失落却又莫名其妙地觉得骄傲。他不喜欢语文,偏科偏的很严重,我利用语文课代表的职务之便,每次都在他的成绩单后面写一些励志的小句子,特意一个一个发成绩单,假装是不经意间发给他成绩单,然后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看到他发现纸条后面句子时表现出的疑惑,我转过身窃喜,就像一个看到奶酪的老鼠,那种隐忍着的得意和兴奋真的难以言表。
我们住在一个小区,每天早上我都会等着他骑着车路过我家单元楼下,然后我会远远地跟着他的车,他个子很高,骑车的样子很潇洒。我跟在后面慢慢骑车,想象着跟他并排骑车畅聊那些无聊的物理题目的情景。
等他停好车,我慢慢推着车进车棚,他正好出来,我会假装不经意间和他客气地打个招呼,“你好”,“嗯,你好“他很有礼貌。
有时,我出发时他已经走了,我会懊恼一整天。
一朵朵散发着清香的白栀子宣告着夏天的来临,高考的来临,更是分别的来临。
我开始早早地起床,早早地出发,站在教学楼上,靠在窗边背书,等着他路过栀子小道,等着看微风吹拂他安静的脸庞,然后我再静静地坐下看书。
课间操结束,我总会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然后跟着他,故意去踩那些他踩过的阶梯,去踏他留下的脚印,看着我的小脚嵌套在他的大脚里,也许,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只属于我和他的东西。
高三毕业,我们各奔东西,没有告别,更没有告白。
有一天,我偶然听到校园民谣《玻璃杯》歌词里唱:你曾说我的心像玻璃杯,单纯的透明如水,就算盛满了心碎,也能轻易装着无所谓。
悠扬的旋律,淡淡的忧伤,让我想起那卑微的懵懂,苦涩的甜蜜。
诗人缪塞的《雏菊》里说: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只看你在对面微笑;
我爱着,只要我心里知觉,不必知晓你心里对我的想法;
我珍惜我的秘密,也珍惜淡淡的忧伤,那不曾化作痛苦的忧伤。
我宣誓:我爱着,放弃你,不抱任何希望,但不是没有幸福。
只要能够怀念,就足够幸福,
即使不再能够看到对面微笑的你。
我不曾打搅过你,你从不知道我的心意,但我不后悔,我珍惜那段亦苦亦甜的时光,我珍惜那些盛放的白栀子,我记得你带给我的温暖和感动,这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故事,谢谢你有情参演。从今往后,天南海北,地阔山遥,我祝福你:永远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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