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七十岁,容颜无改。
你们来到了一个叫做西洛杰邦联的国度,那是一个科技昌明的地方。你们在那里停留了三年之久。
起初,贾仁打算借助那里的基础设备实现一些传自乌托比亚的科技,计划停留时间为两年。但是,研究所的一名女研究员使他的研究被迫延长了。
可能,在贾仁口中,她也是桔子味儿的。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会为情所困的人——为情所困的人是你。是的,你爱上了那个女人。她叫柔·斯普瑞英,身出名门,家道中落。
你心里,一直把爱情和性分得很清。或许正因如此,在你心中,爱情是一种非常神圣的存在。无论是七十岁,还是二十岁时,你的爱情观一直没变。你一直期待着那种一见钟情、轰轰烈烈式的爱情,毕竟,身为弦者,你并没有与人日久生情的机会。虽如此,但你心中不敢对爱情有过多渴求。你知道你只是个凡夫俗子,你怕一旦爱情真的来了,你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当你看到柔·斯普瑞英的第一眼,你就明白,爱情真的来了。你,欣喜中兼着惶恐,不知该如何自处。第一次向她搭讪时,你笨拙得像个孩子。你不是不会与女人相处,你只是还没学会与你心爱的女人相处。
唉,算了吧,不再去回忆那些愚蠢的细节了!
总之,你对她掏心掏肺、百般追求,而她含笑盈盈,不表示拒绝也不表示接受。
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如此痴心于她。你只能把它看做一种魔咒,命运的魔咒。或者,love is like a virus ,maybe.
在当时,她没有接受你,反而让你感到释然——因为你不用在她和弟弟之间痛苦纠结了。对于你选择的弦者之路,她很敬佩,但却明确表示她自己放不下此地、去不了远方。
区区爱情,你还是放的下的,你早就知道,爱情不是你人生的全部。
在贾仁的再三催促之后,你们终于又上路了,向西、向前。
西洛杰西边,是一片广袤的原始丛林。这片丛林,成就了西洛杰发达的生物科技。他们的科考队曾穿越过这丛林。你们将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线,行进约两千五百公里后,走出这丛林。
但最终,你们没能一起走出丛林。
你们计划每天行进一百公里,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走出去。但是在进入丛林的第三天,你们就患上了一种被称为‘西洛杰热’的病症。对于你们而言,这病不致命,它只是让你们头晕发热,行动力下降。这种病在西洛杰并不罕见,你用柔给你准备的药物有效地缓解了症状。贾仁的状况比你好很多,他坚决不用柔给你的药。
虽然进度比预计的慢,但两个月后,你们总算快要走出丛林。然而,你那该死的灵觉告诉你,前方非常危险。
你的西洛杰热还没有根除,他的症状也更加严重了。热病好像烧坏了他的脑子——从出发的第五十四天开始,他就不时地嘀咕着向西向西,也不怎么和你说话,整个人情绪很不稳定。
你软弱的、不坚定的一面又显现了出来,你再次萌生退意。即使再走一公里就能走出丛林,但你没有勇气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因为你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灵觉了。
你对他说灵觉预示了前方的危险,你们应该先回去,治好热病,做更充分的准备,换条线路再出发。他不肯,他大声嚷着‘懦夫才会回头、英雄无惧死亡’,状若癫狂。
你们争吵。
他谩骂、讥讽、嘶吼,像是变了个人。
虽然他已经神智不清了,但他的每句话都都像刀子一样戳开你身上的脓包。你确实软弱、不坚定、贪生怕死、苟于安逸,你不能否认这些。
他要一个人慷慨向西。而你不敢再往前走了,你怕死。
但你更怕他死啊!
兄弟俩打了起来,你终于打赢了他一回。
你打晕了他,背着他往回走。
他踢你、抓你,你把他绑起来,继续往回走。
他咬你,你卸掉他的下巴。
……
你们折腾了两个月才回到西洛杰邦联。
你们在最近的邦国就医,你们的热病很快就被治愈了。
但你弟弟的癫狂却不是因为热病,而是因为一种病毒,一种名为‘天妒’的病毒。这种病毒很特殊,一般人感染这种病毒只会成为携带者,而只有那些意志力超强的人感染后才会发病。西洛杰邦联历史上只出现过三例病例,除第一例癫狂致死外,其它两例均在患病初期被注射抗体治愈。
在抗体的作用下,贾仁曾有过短暂的回光返照。
后来……后来当他听说柔·斯普瑞英要来探望他时,他自杀了,留给你一个剥好的桔子和勉强写工整的四个字:‘向西 快走!’
后来……后来的故事我讲不下去了——抱歉——但还是勉强说一下结局吧:
在你交出埃拉一行的修炼功法后,柔帮你逃离了西洛杰,那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也许这句话是对的。
等我到达中央平原时,我三百三十一岁。
网友评论
你可以猜一下西洛杰的命名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