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张慧姝 2018.10.02
文| 摄影:张慧姝
用完酒店丰盛的早餐之后,带上木心先生的《鱼丽之宴》,来到酒店大堂侧翼的茶歇区小坐。因地偏、因非景区、因建成不久,使得整个茶歇区呈现盛装款款、深情脉脉等待宾客莅临的姿态。我欣然独享这一片深情与专情,准备让拍摄之前、拍摄之中、拍摄之后的快乐在此循环不息。
木心先生说:“浅浅的知识比无知更使人栗六不安,深深的知识使人安定,我们无非是落在这样的一片浅浅深深之中。”阳光之下的沙发座椅如同花瓣一般盛开,光影之下的它们让浅浅深深的对比尤为动人。时间藏在了这片浅浅深深之中。沙发们似乎在庄重地沐浴阳光,在与过去亦或是未来的某个时间片刻对话,只是非你能听、非你能见而已。
从熊猫小课的手机摄影课上学来的三分法、对称法、九宫格等技巧不断在我的脑中闪现,上图就运用了九宫格技巧。画面的主题,那束娇艳灿烂的花朵,正处于九宫格纵横线的两个交叉点之上。背景的沙发被强光抢白,却依旧能够分辨出它与花朵系出同色。这样的构图不呆板,却又主题明确。运用了的技巧,才能成为自己的。
摄影@ 张慧姝 2018.10.02
然而这层浅浅的知识终究还是浅浅的。脑海中一直被如何构图的窸窸窣窣声干扰,虽未至栗六不安的程度,却难以达到陶然忘我的境界,或是木心先生说的“静、画、我”三者同在的那个闪耀的终点。还是先坐下来读一读木心先生的《鱼丽之宴》吧!
“童年幼年是热中,少年青年是热情,而壮年中年是热诚…… 热诚的演化,比热情的掀腾更醇厚清澄……忧郁是消沉了的热诚。”
木心先生这番话中的“热中”、“热情”、“热诚”,带给人汉字的丰富与美好,更让人细细品味。中年而萌发的兴趣,不再是一阵风,一场雨;不再倏忽至,倏忽离;不再来有踪,去无影;而应该是因真诚而触发,因真诚而积累。这种兴趣或许有人是为了斜出特色,杠上开花,不过更多的人应该是听从了内心的声音,重拾了内心的热诚。当热诚因拾起而不再消沉时,也其实是对忧郁进行自我治疗的过程。
摄影@ 张慧姝 2018.10.02
我再一次抬头,看到了不同的故事。这次,似乎是两位好友间的促膝长谈,或者是“我”与“更高的我”之间的对话。亚里士多德说:友谊,就是一个灵魂住在两个身体里。这里上演的,无论是一个身体里的灵魂独白也好,亦或是不同身体之间的对话,总之,这样的对话关乎灵魂。
摄影@ 张慧姝 2018.10.02
大幅的落地窗外,桂花盛开了,暗香在心底飘过。觥筹交错、玉壶光转的时光在酒杯的记忆深处,它们更爱凝望花的盈盈盛开,香的溢满庭院。
摄影@ 张慧姝 2018.10.02
茶几上的花束,让我想起了电影《走出非洲》里的女主角。她离开自己的故土,远嫁东非肯尼亚,在遭遇种种人生风雨之后,却渐渐爱上了这片神奇的土地。她的仆人每天不忘在她的梳妆台上放一束新鲜采撷的野花,即使在她不在庄园的日子,也依旧更换不停,据仆人说是为了保持屋内的馨香。
这里茶几上的花束无须天天更换,却每日以最完美的姿态示人。馨香只在心底存在,依靠虚构的想象达成。“虚构”一词,让务实、热中追求非虚构的青年中年人不屑一顾。
可是尼采说:“凡是可以想到的,一定是fiction.”
Wallace Stevens 亦说:“也许最后人们相信的是fiction.”
木心先生也如此解读尼采:“凡是可以想到的,已经是虚构的。”
花瓶中的花束不仅在光的照射下投出斜影来,还在明亮如镜的地面中倒出影子来,除了地面不能如同水面一般摇曳晃动之外,竟似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了一场亦真亦幻的大戏。这里的一个主体,演绎出了两个主体,让我想起了木心先生说起的“两个我”,那是他在谈及他的“回忆题材”时说的:“对于“往事回忆”之类的题材,我所喜爱的并不是‘往事’,而是借回忆可以同时取得两个‘我’,一个已死,一个尚活着……就是这个‘主体’在看‘主体看客体’。”
借光影取得两个“花束”,一个翩然,一个森然;一个相交,一个分离;一个清晰,一个模糊;至于是哪个看哪个,那就依靠各自的想象去虚构吧。
奇妙的不仅是光影,还有文字。在这个寂然的茶歇区,变幻的光影,木心的文字,把过去的若干片刻与现在相连,或许,《鱼丽之宴》中接受采访的木心正在这里的沙发上娓娓道来呢,听,木心在说:
“我曾见的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
摄影@ 张慧姝 2018.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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