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魏风有云,“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古往今来的皖北这一方水土,滋养了皖北人良善仁厚的品质。他们在广袤的皖北平原上辛勤劳作,演绎创作了一系列喜闻乐见、直抒胸臆的民间歌谣。它们或直白简明,或清新淡雅,成为皖北乡村风情的俏丽点缀。
今天,我们就来分享一则《上庙台儿》。
一个小孩儿上庙台儿,
栽了跟头拾个皮钱儿;
又买油,又买盐,
又娶媳妇儿,又过年。
娶媳妇儿干嘛?
点灯说话,
吹灯作伴儿,
明早儿梳小辫儿。
皖北颍上县的沿淮地方,有个庙台集。据说有些年头了。从前确有个庙,且有台。今已不存。
当然,过去皖北歌谣中流传的《上庙台儿》,跟这个具体的庙台集,恐怕少有关系。从前时候,皖北的很多地方,也并不限于皖北,寺啊,庙啊的,不少。一部清代乾隆年间的《颍上县志》,我翻了好几回,都没弄清楚究竟有几寺几庙。多吧?
在我看来,李老师给我提供的这篇,颇有一些叙事诗的意思。她当时发给我,我就说过这个感觉。她也有同感。
这其实是用孩童的视角,来叙述,铺展开来的。小孩儿说小孩儿的事儿,就有点意思了。且听他说——
一个小孩儿上庙台儿,
栽了跟头拾个皮钱儿。
这是一个动态的画面。上庙台儿,迈开腿;又摔了个跟头——巧的是,摔这个跟头,拾了个皮钱。皮钱,我在网上搜索,出来的尽是从前大钱的图片。由此可知,这该是啥时代的事儿了?
拾了的这个皮钱,作什么用呢?又买油,又买盐——这是个顾家的孩子啊;又娶媳妇,又过年——这又是一个有愿景有理想的少年。
紧接着,这位怀揣美好愿景的少年,自问自答:
娶媳妇儿干嘛?
点灯说话,
吹灯作伴儿,
明早儿梳小辫儿。
简短而又通透的叙述中,把心中那个愿景的美好,表达得淋漓尽致。尤其是点灯、吹灯、梳小辫儿,这几个动态感强烈的动作,让这一篇叙事诗,充满了人情味儿:人生之路上的劳碌、奔波,闯荡、打拼,不都是围绕着这几个动作,而展开的吗?
而且这一篇歌谣,从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细细品味,总是让人会意一笑,会心一笑。俏皮的童言,见证了一颗童心。不仅如此,它还让人们的眼前,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个双眼清澈无杂念的孩童,忽闪着眼睫毛,向着远方,自言自语:
点灯说话,
吹灯作伴儿,
明早儿梳小辫儿……
也许,只有一颗童心,才会有这般朴素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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