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了你,老顾讲了,你们这个教堂有洋人保护,说好了收留我们姐妹的。死鬼,哄我伺候他一晚上。”
我站在窗边,透过彩色的玻璃看过去
行李从礼堂的墙上扔过来,那些女人爬上墙来。
“小哥哥你行行好呀,好歹放我们进去诶。”
那些女人进来了,披着艳丽的衣裳。脖颈上耳垂上大多坠着金的,宝石镶的。她们手里拿着细烟,用涂满胭脂的嘴轻嘬着。
“都是钓鱼巷的。”
“什么钓鱼巷?”
“就是妓院啊。”
又见秦淮景为首的女人叫玉墨,那天她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裳,手里提着行李箱。脸上的弯弯细眉被勾勒出来,唇上涂着艳红的胭脂。可她却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吵闹。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略过教堂的光景,嘴角弯起,脸上有浅浅的梨涡。
她的眼睛很漂亮,我从彩色的玻璃里看过去。眸子有着艳俗的轻佻,还有不可及的冷艳。她像从地狱来的魔女,曼丽而又懒倦的身姿,撩人心弦。
后来我才听说,她是翠禧楼的挂头牌。
她们住进了地窖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就已经把秦淮河拖到地窖里来了。连胭脂水粉的味道,也带来了。那些女人玩着棋牌,抽着细烟。那个叫玉墨的女人,倚着一张桌子,翻着手里的书。
“她也会看书?”
我想着,我一直以为花船堂子里的女人不过徒有一副艳妆浓抹的脸和身子罢了。
翠绿的旗袍印着大朵盛开的紫牡丹。衣领已经解开了。露出她玉脂般的皮肤,有意无意的露出她的胸口。她合上书,抽着手里的细烟。漂亮的嘴唇吐出一个个烟圈。
她像被打下凡间的仙子。闲了骨骼,堕了心性,织起艳火,独吞絮果。
抬眸,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吴侬细语,美艳至极。她起身走向那些玩着棋牌的女人。轻摇着身姿。腰肢似水般柔软,摇曳着摄人魂魄。衣领不经意的松下来,我看见她凝白的肩膀和藏在内衣里丰满的酥胸。丝绸包裹的身子似仙子般翩翩。这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秦淮河女人的美。
若我是个男儿,我定要祈祷上帝,同那位仙子讲一讲,有位凡人倾慕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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