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疲惫和哀伤灰飞烟灭。阳光依然灿烂,世界依然美丽。新的澎湃迎接新的一天。
由于独自留在达明家不太方便,所以澎湃跟达明上学去。
今天是周末,同学们基本走精光,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同学——他们不是来学习,而是来闲聊,以打发时间。(每个双休日,高职班的同学都放假。)
澎湃拿出《历史唯物主义》和《新编上下五千年》,开始今天的自学课程。
第三节课,澎湃穿越时空,来到盘古开天辟地的年代,观看人类进化的历程,观看原始人的生活,然后欣赏黄帝的丰功伟绩和大禹治水的过程。他开始思考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然后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进行分析。
第四节课,他帮语文老师评卷,并用“正”字记录得分情况。他在初泽的试卷上写了许多有用的话,也在几位熟识的女同学试卷上写上一两句励言。
午睡醒来,澎湃发现,教室里只有他和春荣。
春荣:“湃哥,放假了,还不回家?”
澎湃微微笑:“不了,我上个星期已经回过,我还想问你干嘛不回家呢,你这么近。”
春荣没答,兀自埋头苦干。
澎湃好奇地问:“你不回家,就是为了留下来复习吗?”
“是啊。”
“这样也好,在家里很难复习。所以我也没有留在亲戚家,回来复习。”
其实春荣也没有澎湃想象中那么坏——从他勤奋好学的表现足以证明。
不久,春荣离开了,教室里只剩下澎湃一人。他喜欢这样的环境,安静。
四点几左右的光景,高考班的同学放学了——他们刚考完综合科。澎湃也放学,到图书馆。
刚进图书馆他就遇见霞姨。霞姨叫他帮她拿一个胶桶到四楼的图书室。
他放好胶桶后就到阅览室,在杂志架上取了一期《诗刊》和《上海文学》,坐到一个角落,静静地研究。
过了一忽,他看见美萍走了进来,但她看不见他。他不敢叫她,毕竟这里是阅览室。
待她走近他时,他才微笑着跟他挥手。
她微笑着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低声细语:“你来这里了?你不走吗?你们放假了。”
“不了,上星期才回过。”
“我还想叫你拿蚊帐呢。我先前以为你在对面楼的,后来问达明才知道你在下面。我也看不见你,怎么也看不到你的身影。”
“当然啦,我是故意避开你的。我一见到你就想逃跑了。”
“怎样,有何打算?”
“不知道。”
“真不知道学校怎么搞的,不是可以走了吗?”
“我是决定走的,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班主任说如果我不回来,校长会叫他来三江找我,叫我回来。”
“班主任不让你走么?”
“他说,只要我不走的话,我上课看什么都可以。所以,我现在上课做什么都没人管。”
“学费又那么贵。”
“这学期的学费分明就是白送给学校的。”
“嗯,真可恶!对啦,你们班好嘈吧?”
“当然。”
“你好像跟国权同桌,对吗?”
“系啊。”
“他也是双非吗?”
“不是,是高职的。我现在不会再悲观,不会再愁眉苦脸了。这是前个星期开始的。我看了《菜根谭》后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我学到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你早就应该这样了。”
“我对《菜根谭》有种相识恨晚的之感,若早点看的话,我就不会那样了。我以后都会微微笑,对自己,对别人,对生活。”
“嗯。对了,你在达明家有没有蚊帐?我们宿舍有好多蚊,咬得人好痛。”
“有,好像有两个。”
“你拿给我好吗?”
“好啊。恐怕今晚要回来晚修了,达明家的蚊更多,多到你看过去全是蚊。”
“这也难怪,住地下就是这样。好了,我不阻你了。你继续看你的,我继续找我的。”说完,她便离开。
澎湃继续看手上的《诗刊》。突然,他想起两件事,于是招手叫美萍过来。他说:“我怎样给你?”
美萍坐下,说:“怎样给我?唔……”
“不如我用个大袋装好再给你。你回宿舍弄好蚊帐后再将袋还给我。”
“好啊。”
“还有一件事,就是,帮我跟月缘……say sorry。我上学期写了一封信给她,由于有歧义,所以产生误会,搞到连朋友都做不了。”
“你上学期写过信给月缘吗?哦,她以为你什么?”
“是啊,是我不好。请叫他原谅我。”
“嗯,好的。”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不久,又走过来,说:“你今晚回来晚修吧?”
“是啊。”
“你今晚拿来吧,我下来拿。”
“好,你八点几来拿吧。”
晚上,澎湃拿蚊帐回学校。他直接到美萍教室找她。
他站在窗外往里面张望,所有同学都在静静地复习,但不见美萍。他小声地问靠窗的宝珠同学:“宝珠,美萍——锦丽呢?”(美萍在初中毕业后将名字改为锦丽)
“澎湃,她不在。她叫我帮她拿。”宝珠站起来说。
“哦,谢谢。”澎湃将那袋蚊帐递给宝珠,然后离开。
他没有回教室,而是回达明家。
第二天,澎湃第一个回到教室。过了很久,才见到两三位同学回来。
今天有点冷,他的鼻水都流出来了。不过他很快就没事,因为他关了教室的门窗。
教室很静,也很闷,令人昏昏欲睡。
课间,他碰见美萍。他问:“你有没有跟月缘说?”
“没有,我昨晚看不见她。”
“那就好,不用你说了,我自己说,这才有诚意。”
“就是。”
最后一节课,他独自到阅览室。看了两本杂志,正想看《上海文学》时,管理员说:“下班了。”时间过得真快。
澎湃走出图书馆,碰见春荣。于是,他们相约到校外那间快餐店吃饭。
澎湃觉得春荣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呆头呆脑,之前真的多虑了。
中午,澎湃和达明到沃文家帮沃文数钱。
这次捐款活动,共筹得3200元善款。但相对要治疗好那位患肾衰竭的同学的费用来说,简直是小毛见大毛。
沃文和肥仔负责将全级同学的爱心送到那位同学家。
和达明回家时,澎湃说:“始终不够,最好得到一个善长仁翁的资助。”
他明白:哪里有这么多善丈仁翁?就算有,他们也只会向那些大组织大机构伸出援手,怎么会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而牺牲自己的财富?没有利益的事,谁会做?
他衷心希望那位同学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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