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是B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每年会费都是十万起步,上不封顶。我没有来过,但听说这里的公主少爷质量都很好,门槛最低都要是本科学历。
露天停车场里停满了豪车,我的小奥迪显得寒碜极了,门口保安走过来,善意地提醒我将车继续往里开,后门那还有位置。
估计是担心我这小车停前面掉他们这会所的价了。
看在保安都那么帅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把车往里挪了挪,停在了后门口。
后门进去就是电梯,一个穿着粉红色女仆裙的女人在那侯着,见了我立刻便迎了上来。
“是初小姐吧?佩佩姐让我在这等您,请跟我来。”
我点点头,跟着她进了电梯。
佩佩姐是我一个小姐们的朋友,是这里的高级咨客,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她用我亲手配的药方治好了慢性咽炎,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会所装修得明朗简洁,难能可得的是空气也很清新,毫无一般会所的萎靡。
她领着我进了一个空包房,替我倒了茶后让我稍等片刻,说佩佩姐在忙。
我翻了翻菜单,点了一瓶价格中上的酒,她出去之后没多久,佩佩姐就亲自带着我点的酒笑容满面的进来了。
“哎呀初老师,您来我这是给我面子,还点酒干什么呢。”
我笑了笑,“我懂你们这的规矩,您也忙,我就直说了。”
不点酒的话指不定她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
“行行行,你说。”
“Lisa应该和你说过了吧?我今天来就是想点个人。”
“这个我知道,要求你只管提,我们这别的不多,就人和酒多。”
“谢谢佩佩姐。”我笑着说,“我的要求不高,你们这有没有谈吐比较优雅,然后入行不久的?”
佩佩姐笑了,“我们这的没有一个谈吐不优雅的,入行不久的也有,今年刚收了好几个研究生呢。”
“学历不要紧,主要是气质要干净一点,也不用太帅,然后要乖一点的。”
佩佩姐笑了,一拍大腿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了,我们这确实有个男的,陪过的客人都说他是小白兔,今年五月进来的。我平时都不怎么敢给他安排客人,都怕他被欺负了。”
我当即说道:“那就把他叫过来吧。”
佩佩姐拿起对讲机,冲那头说了一声:“把小白兔叫过来。”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高挑的男人端着果盘走进来,走到我们的桌子对面单膝跪下,放好果盘后替我开了酒。
佩佩姐给我使眼色,问我满意吗。
男人穿着白衬衣和马甲,身材马马虎虎,就是白,白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起酒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只是他一直微微低着头垂着眉眼,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小白兔,把头抬起来让初老师看看。”
男人依言抬头。
猝不及防的,我撞进了一双黑亮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于是也没有任何杂质,很符合我说的“干净”的要求。
我许久才能稍微移开一点目光,冲佩佩姐点点头。
长得也确实很干净,而且很年轻,那双眼睛太漂亮,以至于五官都有些失色了。
“是本地人吗?”我问他。
“是。”他低声作答,只一个音色,我也分辨不出什么。
佩佩姐在旁边笑,“您还有地域歧视呢。”
我也笑起来,“就他了。”又问:“一天多少钱?”
“给你打个折,一天五千。”
由此可见这个小白兔还真是刚来的。
这里的少爷不轻易跟人走,有资历的一晚都上万了,别说我还要带走那么多天。
小白兔在旁边显然慌了一下,望向佩佩姐,带了点央求的神色,“佩佩姐,我不出去的。”
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放心。”佩佩姐安抚他,“初老师只是想租个男朋友回家过年,演一场戏而已,不会有问题的。”
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我不要他□□。
他顿了顿,眉心微蹙,“佩佩姐,我……”
“放心,这几天也算你出勤,初老师人很好,你就当是去散散心。”
他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抗拒。
我站起身,“佩佩姐,我还得回家收拾行李,就先走了。”
我觉得我需要留一点空间给她说服对方的。
佩佩姐点头,“那酒给你带走?”
“先存你这,下次我再过来喝。”
“行,小白兔,你送一送初老师吧。”
对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我拿起包前站了起来,拿起我的大衣,开了房门跟着我出门了。
确实绅士,会所调教得很好。
外面有些冷,还未到门口他就递过了外套,待我穿好后才推开门,一直将我送到车边。
晚上十一点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收到佩佩姐的短信,她发了一个OK的手势过来。
显然是搞定了。
去那里工作的哪个不是非常缺钱的?何况佩佩姐能当他的面报价,就说明这五千块一天,他至少能拿一半。
我回复她:他住哪里?明天我过去接他。
佩佩姐:他就住我们的员工公寓,在会所附近,我让他八点半在会所门口等你。
我:行,谢谢佩佩姐了。
佩佩姐:没事,就是我们小白兔真的很单纯,你温柔一点对他。
我:哈哈,我很温柔的:)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到了。
今天是除夕,路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了,寂寥得如同一座空城。
昨晚过来的时候明明还连车都挪不出去。
我把车停在路边,手机在旁边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干脆调了静音。
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雾中走来一个颀长的身影。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水洗牛仔裤,脚下一双黑色马丁靴,慢悠悠地走过来。
我盯着看了一会,才确定是我的小白兔无疑。他这一身又比昨天晚上的那一套要年轻许多,所以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一双腿又直又长,惹人垂涎。
我发现一般手好看的人腿也会很好看。
他走近了一点,看到了我的车,微微一怔之后从口袋里抽出手,迈开腿小跑过来。
居然还记得我的车,真是个细心的好孩子。
我在他跑到车边的时候降下车窗,跟他打了个招呼后示意他上车。
“早。”他隔着门和我打了声招呼,而后才开门上车。
我嗯了一声,“行李放后座就好了。”
他背了一个黑色的双肩书包。
“你吃过早餐没有?”我一边把车开出去一边问他。
“吃过了。”
“我还没吃呢,这附近有吃的吗?”
“街角有一间牛肉面店,我觉得还不错。”
声音清冽,像夏日里加冰的柠檬红茶。
我顺着他指路的方向将车开过去,他跟着下了车,我点了两碗面,他也乖乖吃了。
面确实不错,这会所附近的几间店应该都很地道。
他吃东西很安静,像小猫,而且吃得比我快,吃完后还去替我拿了纸。
这种应该不是会所□□出来的,是本身就很有教养。
这个“男朋友”我爸妈一定会很满意。
之后就正式上路了。
我家距离B市有两百多公里,下午两点左右就能到,不堵车的话。
结果还没上高速就堵住了。
我趁机和他聊天联络感情。
“去过S市吗?”S市就是我家,是一个慢节奏的小城市。
“没有。”
“那边年味很浓,蛮好玩的。”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接着找话题:“佩佩姐和你说明情况没有?”
他摇摇头,“没怎么说,你走之后她就去忙了。”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很困吗?”
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圈下有点点黛青。
他倒是很老实,“有点,昨天三点钟才下班。”
他这样说,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想到佩佩姐吩咐的那句,忍不住就放柔了声音,“那你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然后开了音乐,再转头的时候,他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我……
挪了半小时才挤上高速,我寻了一个加油站拐进去,刚刚停车,旁边的人就醒了,一双眸子雾蒙蒙的,迷茫地望着我。
“我加点油。”我说,“你要上洗手间吗?一会应该不会再停了。”
他噢了一声,下车往洗手间走去。
我加好油之后在车里又等了一会他才走回来,手里拎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
我:“恩?”
小白兔冲我笑了一下,眸光清亮,显然是已经睡足了,“开车辛苦,给你买了水和零食。”
他这么乖,我又忍不住要逗他,“我开车哪有手吃呢,不然你喂我咯。”
.
他顿了顿,答:“那吃了再出去。”
一本正经的真不经逗,我兀自笑了半天,笑得他有些莫名。
我喝了点水就开出去了。
他没有再睡,也没有玩手机,和我一起目视前方。
我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便说:“无聊吗?你可以玩手机。”
他摇头,“佩佩姐说和客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我语塞。
“还是和你说一下这趟的行程吧。”既然他都说我是客人了,我得说清楚诉求,“我租了你五天,从今天开始,初四结束。这一趟是回家过年,我爸妈吧,就一直催着我结婚,然后刚好前男友初三结婚,所以必须得带个男人回去撑场子。明白吗?”
他点头,表示理解。
“今天没什么任务,就是陪我回家吃个年夜饭,我家里比较闹,不过也就几个小时,熬熬就过去了。”
他恩了一声,又问:“那,作为你的男朋友,初次去你家,是不是得带点东西?我什么都没准备。”
他能这样说我已经很满意了,“放心,我准备了。”
他又笑了一下,“可是初老师,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噢,对。”我才想起来,“我叫初忻,你在我家叫我忻忻就好了。”
他点头,重复了一遍:“忻忻。”
没什么感情。
“佩佩姐叫你初老师,所以你是一个教师?”
我恩了一声。
他又问:“忻忻,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我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忻忻弄得晃了一下神。
停顿的间隙又听到他说:“抱歉,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有问吧。”
“没事,我在X大。”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欲言又止,我看出来了,但没在意。
下了高速之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城,开进了一个商场的停车场里。
“那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了?”我忘了问了,总不能回家之后跟我爸妈介绍我男朋友叫小白兔吧?
“钟见一,看见的见,一二的一。”
我顿了顿,笑起来,“一见钟情那个钟见一?”
他点头。
我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你上去给我买个戒指吧,随便挑,银行卡密码是233666。”
他没敢接,犹疑着说:“你不怕……”
“不怕,佩佩姐说你的身份证还压在她那呢。”
他笑了一下,乖乖接过后打开车门下去了。
十五分钟之后他回来,把一个天鹅绒的蓝色盒子递过来,“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是一个简洁精致的小钻戒,钻不大,但边上一圈碎钻很漂亮。
这孩子眼光不错。
我戴上那枚戒指,左看右看,非常喜欢。
之后一边跟他交待细节,一边把车拐回家。
今天是除夕,小区车位全都停满了,我只能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的时候有个小朋友在旁边丢响炮,把我吓了一大跳,叫了一声。
把小白兔逗笑了。
所以我没跟那个熊孩子计较。
后车厢一大堆年货,小白兔一个人全扛了。
刚进门,就被一个小团子袭击了。
“忻忻姑姑!”小团子抱着我的腿不撒手,“你终于回来啦!”
“哎哟,起来姑姑抱抱。”每年让我有念想回家过年的就是这个小团子了,“姑姑给你买了旺旺大礼包,想不想吃啊?”
“吃!”
“都吃饭了吃什么零食。”嫂子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哦,“忻忻回来了,快进来坐进来坐,哎哟还带那么多东西呢。这位就是你男朋友?”
“我未婚夫。”省得他们还要逼婚,我介绍道:“叫见一。”
“嫂子好。”小白兔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你好,唉,回来就好了,买什么东西呢。”嫂子帮忙接过了一些东西,“鞋子就在第一层,爸妈下楼溜达了,一会就回来,你们先坐。老初,那鱼我来弄,你出来泡茶。”
我哥从厨房出来,“这么晚才到,高速堵车吧,让你早点回来不是。见一是吧?来来来,坐,哥给你们泡茶,喜欢什么茶?”
他解了围裙陪我们坐了会,直到我爸妈回来。
一场问讯持续到八点,我和小白兔轮流应付,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所以就瞎说一通了。
看起来二老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小团子也追着他叫姑丈。
于是年夜饭吃得热热闹闹,没有人再问我结婚的事,六根清净。
就是,小白兔被我爸灌醉了,看春晚的时候就坐在沙发上,双颊绯红。
一动不动真可爱。
“那什么……”我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我先把他送酒店去。”
“上什么酒店啊。”嫂子连忙把瓜子壳吐出来,“大过年的哪有酒店给你住。”
“我已经预定了。”
“别费那钱,你回来前我们都给你安置好了,见一就住小团子那屋,你那床也大,小团子晚上和你睡就好了,他可是一放假就念叨着要和你睡呢。”
小团子还抱着我的腿,“姑姑姑姑,晚上和我睡嘛。”
我打了热水回房,我爸已经帮小白兔脱了外套,安安静静地睡在我小侄子的海绵宝宝床上,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
酒量这么点,还好意思去做少爷?
我坐在床边帮他擦了手和脸,我妈走进来调暖气,看起来很满意:“终于见到我女儿温柔的一面了,妈妈这次放心了。”
恩?我以前不温柔吗?
小白兔哼了一声,“……水。”
“去去去,给你男人拿水去。”
……
伺候完那少爷之后我回房,小团子在我床上蹦个不停,“姑姑姑姑,陪我玩游戏!”
和他玩了半小时的捕鱼达人,这家伙终于睡了。
我才有机会看手机信息。
一大堆群发的新年快乐。
还有小姐们问我“男朋友”怎么样。
我回复:很可爱。
小姐们:???
还有前任发来的,祝福并且提醒我参加他婚礼的短信。
以及通知我参加高中聚会的短信。
我那个已经闹掰了的闺蜜在群里问了一句:我们的初老师回来没有呀?
懒得搭理。
关了手机睡觉,半夜里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肚子一热,而后猛地惊醒。
小团子尿床了!!!
“……”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嫂子也帮小团子换好了衣服。
嫂子在门口看我收拾床单,打着呵欠说:“忻忻啊,别弄了,家里也没有多的床单了,先将就一晚吧。”
我抬头看她。
“你先和你男朋友睡一晚,小团子和我睡。”
我:“……”
我:“要不嫂子你再帮我找找看吧?家里应该还有被单的呀。”
嫂子眼睛都睁不开了,哪里还有精力给我找被单,“真没有了,你先将就一晚,明天我再给你洗了烘干。”
我只能委屈巴巴地抱着枕头去了小白兔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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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佩佩姐发了信息:佩佩姐啊,那个,小白兔干净吗?
佩佩姐立刻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她回复道:废话!他是少爷又不是鸭,而且他进来前我们有体检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估摸着还是个处,你别碰人家啊!
我这就十分尴尬了: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佩佩姐: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意思。
我:……
我抱着枕头钻进了小白兔的被窝。
他喝了酒,体温很高,所以被窝里很暖,我刚进去就被怼了一下腰。
是他在对于我这个不速之客表示不满。
我把他往里踢了踢,他刚开始还想反抗,但很快就放弃了,乖乖地窝在角落一动不动。
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嘿,满脸的委屈,小媳妇似的。
我给他掖好被子,背对着他,很快就睡着了。
我真没想到,新的一年我居然是跟一个陌生人睡了一晚,还满被窝的酒气,我都快被氲醉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的腿就架在他肚子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睡的,反正还蛮舒服的,他肯定没睡好,眉心拢得高高的。
我悄悄拿开了脚,赶在我爸妈来敲门之前起来了,漱口的时候小白兔也起来了,裹着他的羽绒服站在门口看我刷牙,样子有些呆。
估计酒还没醒。
我看了一眼,他才犹豫着开口:“昨晚,你是和我睡的?”
我拿出牙刷,“谁和你说的?”
他抹掉我喷在他脸上的牙膏沫子,小声说:“嫂子说的。”
我就知道。
“昨晚小团子尿床了。”我跟他解释。
他点头,“我知道,嫂子和我说了。”
然后又是一阵尴尬。
我连忙把他推出去,“我要上厕所了。”
嫂子煮了面,我们一家人吃过之后就出门了。
我妈和小白兔坐我的车,其他人坐我爸的车。
小白兔偷偷问我,初一这大早出门是要去干什么。
“上山烧香。”
我刚说完我妈就捡着我的话头,跟小白兔科普了一路的习俗。
郊外有一间寺庙,是我们这最灵验的庙,逢初一十五就有很多人上山烧香,大年初一更甚,车都全堵在环城路上了。
我们非常有先见之明,把车停在了路边,慢慢往里走。
路上还遇到了比我们早出门的邻居,被堵在车上,给了小团子一个红包,又跟我爸妈夸了一下我“男朋友”。
把我爸妈高兴得不行。
我们抄了一个近路,从路边的田里穿过去,结果遇到了一个两米宽的小沟。
看着不脏,但是底下的石头都长了青苔,很滑。
我爸背着我妈过去了,我哥背着我嫂过去了,还回来接了一下小团子。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小白兔看了看我,我马上表示我可以自己过去。
他又低头看了看我的牛皮短靴,最后一声不吭的背对着我弯腰,“上来。”
我只好爬上了他的背。
他早上洗过澡了,用的是我的沐浴露,是我最喜欢的味道,脖子又白又细,隔这么近都能看到小绒毛了。
他背着我,稳稳地踏过了小沟。
我们追上了大部队,嫂子回头看了一眼,和我说:“忻忻,等会烧过香之后带见一去商场买双鞋吧。”
我点头,“知道,你们不用买吗?”
我哥和我爸都表示他们的是布鞋,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我又怪我妈:“你怎么不给见一找一双旧鞋子呢。”
我嫂子在旁边打趣:“这都没结婚呢,就这么维护了。”
我还要反驳,但抬头就看到小白兔弯着的嘴角,干脆就闭口了。
寺庙里人山人海。
我们去请了香,慢慢往里挪动,走到殿前的时候一家人基本已经走散了,再回头就只看到小白兔了。
他一直紧跟着我。
我们并排站着许愿,插香进去之后我转身要走,结果一不小心和边的人撞上了,小白兔及时伸手扶了一下我,我没站稳,整个撞进他怀里,同时听到他嘶了一声。
旁边的人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烫到了没有?”
我微微一怔,低头去看,他的手背被那人的香烫出了一个小伤口。
我拉着他出了寺庙。
“妈,我和见一先出去了,他的手被人烫了一下,恩,我知道。”
我挂了电话点火将车挪出去,小白兔在旁边欲言又止,“真的没事,回去贴一个创可贴就好了。”
我没有做声,直接开车去了门诊。
伤口是不严重,但是不好好处理留疤就不好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
处理好伤口之后我带他去了商场,给他买了一双鞋。
商场的服务员还问他是不是我弟弟。
我看了他一眼,穿上休闲的运动鞋之后看起来确实更嫩了。
我拉了他一把,揽住他的腰,扬着下巴朝那服务员笑笑:“我是他女朋友。”
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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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之后我也没松手。
他就看了我好几眼,我睥睨回去:“干嘛?我可是付了钱的。”
他笑了一下:“抱歉客人,没有这项服务。”
我问:“那有什么?”
他把我的手从他腰上拿下来,伸手来揽我的腰,声音带笑,很是诱人,“有这个。”
我一下子愣住了。
他:“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觉悟很高。
出来之后我顺便去买了一床四件套,在纠结白色还是米色的时候,小白兔帮我选了白色。
跟他一样白。
下午回去换好床单之后小团子又蹦哒过来要和我睡,被我赶跑了。
晚上吃过饭之后嫂子问小白兔:“会打麻将吗?”
小白兔一怔,摇了摇头,“不会。”
嫂子有些遗憾,“不会也没事,让忻忻教你。”
我妈和我哥搭手把桌子搬出来,小白兔乖乖坐在我旁边。
我手气一向很差,打了十多盘都没开胡。
后来一把终于听牌了,但是是单吊。
我摸起来一个二万,刚要打,就被小白兔捉住了手腕。
我转头看他,“恩?”
“这个留下。”
我:“可是已经打了两个了。”
台面上已经打掉了两个,指不定最后一个在谁手里呢。
“还有。”他笃定多了,“留下。”
我犹豫了一会。
我嫂子在旁边笑,“你听他的呗,输了算他的。”
小白兔也笑了一下。
我留了二万,结果第二圈就摸上来了一个二万。
我妈都在跟他比大拇指。
我也很服气,“你怎么知道还有的?”
“概率学。”
“……”
我妈在旁边啧啧,“还是个老师呢,这个都不知道。”
有了小白兔这个军师,我总算没输光头。
初二我们也在家打了一天的麻将,我爸妈都是和善的人,哥嫂又很开朗,家里还有个小团子,声音气氛很和洽,小白兔跟他们也很多话。
比跟我多多了。
我妈说她很想要一个小白兔这样的儿子,聪明又善良,说得我和我哥都不服:“我们不聪明不善良?”
我妈:“不聪明不善良。”
小白兔笑得岔了气。
我们初三才出门。
吃早餐的时候小白兔听我说要去参加同学聚会,还小声问我他需不需要去买套衣服。
“不用。”我说,“你穿这身挺好的。”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连帽衫,配那双新鞋子很帅气,在这种小城市里够显眼的了。
我们刚出门,我的电话就响了。
我开车不方便,便跟他说:“见一,你帮我接一下,这边有摄像头。”
他从我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名字。”
“没事,接吧。”
他接了电话,“你好,这是忻忻的手机……我……”他看了我一眼,“我是她男朋友,她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那边说了几句,他跟我转述:“说是你的一个同学,问你到了吗,大家都在等你。”
我就好笑了,“通知不是四点半在悦然山庄?现在才几点?”
结果那傻小子一字不差的跟电话里的人又说了一遍。
电话刚挂没多久,又响了起来。
这次小白兔不需要我示意就接了,然后又跟我转述:“说是你的闺蜜,今天也参加聚会,让你顺路去接一下她。”
这种要求除了我那个撕逼闺蜜还有谁能提得出来?
我头也不回地说:“你问她在哪。”
他说了一个咖啡厅的名字。
我过去还要绕路。
“怎么了?”小白兔挂了电话问我。
“没什么,就这个女人抢了我男朋友而已。”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我刚刚还听到那边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是不是你前男友也在?”
我笑了一下,“不是,我前男友后来又甩了她。”
“……”小白兔一副“贵圈真乱”的表情。
“你只需要记住。”我叮嘱他,“你今天的第一任务就是对我好,使劲对我好,不许看别的女孩,就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盯着我就好了。”
小白兔点头,又问:“什么叫充满爱意的眼神?”
“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算了,看着我就好了。”
我把车开到了咖啡店门口,撕逼闺蜜就坐在窗边,穿得花枝招展,和几个女人坐在一起,看到我的车之后又打电话过来,让我进去坐坐。
我懒得和她寒暄,直接说在外边等她。
十分钟之后她才慢慢走出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这次是真的要迟到了。
撕逼闺蜜上了车,很熟稔地和我打招呼,叨逼叨个没完,一下子说我车里的香水味太浓,一下子又说我这车性能不好,对我的发型妆容乃至服装都评头论足了一番。
我都没搭理她一句。
她又把火力集中到小白兔身上,问他的名字,在哪工作,和我在一起多久了。
真的是烦透了。
“我看你年纪应该不大,和初忻在一起压力很大吧?”
小白兔笑了一下,“不会啊。”
“不会吗?那你在B市有车有房吗?”
小白兔摇头,“没有。”
撕逼闺蜜看了我一眼,笑道:“那你没有压力吗?初忻有车有房的,你不怕别人说你是小白脸么?”
“我喜欢她,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
闺蜜仿佛被噎到了,没有再说话。
我心情大好,给小白兔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到了山庄之后又是一场大规模的寒暄。
大家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有人问撕逼闺蜜男朋友怎么没来。
撕逼闺蜜说他加班,晚点才到。
有个小寸头过来和我说话,他是我们班的班长,现在是一个小老板,混得很开,小时候是我邻居。
我跟他介绍了小白兔。
他笑着说:“真是,有男朋友也不在群里秀一下,你妈妈前阵子还拜托我帮你留意呢,原来你已经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了。”
我朝他笑笑,“我就是不敢告诉我妈,怕她催婚。”
他点头,“是,这边的人都结婚早,你妈妈着急也是正常。”
席间小白兔也表现得很好,替我喝酒,夹菜剥虾,体贴到了极致。
撕逼闺蜜就坐在我们旁边,酸溜溜地说:“你男朋友真像伺候金主的小白脸。”
我笑了一下,“宝贝,你还真是会夸人。我有钱我男朋友有颜值的优点真是太突出了对吧?”
全桌人都笑了起来。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撕逼闺蜜的男朋友过来了,看起来还不错,比我们俩的前男友都要好。
其实我挺替她感到高兴的。
饭后是娱乐时间,他们订了厢房去唱歌,我本来不想去了,但是撕逼闺蜜和班长一个劲的留我,说我好几年没回来了,不跟他们去玩是不给他们面子。
我只能和小白兔跟着去了。
进门的时候小白兔磕了一下,差点摔跤,动静不小,大家都望过来。
我连忙扶了他一下,“慢点。”又小声问:“怎么了?”
他有些委屈,“是你让我一直盯着你的。”
我哑然失笑,“走路你可以看路的啊小傻瓜。”
他摸摸鼻子。
进了包厢就是唱歌喝酒玩游戏,小白兔被灌得迷迷糊糊。后半夜玩疯了,又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几番想走都被拦住了。
几对情侣都被揪出来当众接吻了,我预感不妙,刚想尿遁,就被揪住了。
上一轮被惩罚的撕逼闺蜜脚踏在桌子上,盯着我说:“惩罚和我的一样。”
我笑了一下,“我选真心话。”
“没得选。”
我不做声了。
场面有些僵持,旁人来拉撕逼闺蜜,“算了算了,真心话就真心话。”
撕逼闺蜜推开他们,死盯着我:“你们不是很恩爱么,亲一下怎么了?你在B市这一年明明都是单身,怎么一到年了就有男朋友了?我朋友说除夕那天看到你的男朋友进商场买戒指来着,不是未婚夫?怎么现在才买戒指?”
我僵了一下。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不会是临时租的一个男朋友吧?”
我笑了,“宝贝儿,激将法对我不管用,如果是租的,你觉得我口味是这样的?”
班长在旁边,生怕我们又撕逼,连忙说:“好了好了,初忻你就象征性地亲一下就过了。”
我扭头,正好对上小白兔那双漂亮又漆黑的眸子,里面一片澄澈,毫无情绪。
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头就一歪,吻了过去。
.
他的唇很烫很软,像,像甜腻的汤圆。
我本来也只是想象征性地亲一下,但碰上去之后,却鬼使神差地不愿松开了。
反正他醉成这样,亲一秒钟和一分钟完全没有区别。
边上他们的起哄声越来越大,我才如梦初醒,松开他撇开头,还未转身,就又被人拉回去。
小白兔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眼神雾蒙蒙地望着我,好像我欺负了他似的。
我舔了舔唇,刚要说话,就被他按住后脑勺,侧头堵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比我刚才的那个要辛辣得多,也笨拙得多,我被咬得有些疼,但怎么也推不开他,只能……由他去了。
分开的时候我的嘴唇都破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班长在旁边鼓掌:“初忻,你赢了。”
出门的时候小白兔吐了。
本来想给他小费的我,默默地打消了念头。
撕逼闺蜜在旁边笑:“都亲吐了,叫你们秀!”
然后被她男朋友扛走了。
我和小白兔相互搀扶着上了车,然后和小白兔在车里等代驾。
中途他又迷迷糊糊地要水喝,我伸手到前面取水,扭开盖子递给他,他喝得猛了,一瓶水泼了一大半。
我连忙又扯纸给他揩拭,擦着擦着手就到了他腿上,擦着擦着,他的眼神就变了。
车厢里一下子变得有些缺氧了。
我刚要解开他的纽扣,手机铃声就大作起来,代驾在外边敲车门。
我暗骂了一声,下车把代驾赶走,然后拉着他去找了一间酒店,火速开了房把他带上去,准备吃干抹净,结果他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任凭我怎么挑拨都毫无反应。
我真想掐死他。
早上我又比他起得早。
我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一边刷牙一边查看手机。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是撕逼闺蜜打来的,还有一条微信。
撕逼闺蜜:人生赢家,今天渣男结婚,你有什么计划吗?带妹妹一起呗。
我揉揉眉心,回复:没有。
确实没有,我头重脚轻,显然是发烧了。
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解释我们昨晚为什么没回去,他们并不关心,只说他们今天要走亲戚,哥哥嫂嫂也回门了,冰箱还有菜,自己解决。
又让我照顾好小白兔。
我还在打字回复,冷不丁听到旁边有人叫我,吓得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你走路都没声的?”
大概是因为昨晚兔肉没吃到手,我有些怨气。
小白兔站在门口,有些抱歉:“不好意思。”
“……没事。”算了。
“我们怎么在这里?”
我装聋作哑,“不知道。”
他又问:“昨天我们当众接吻了?”
我没想到他记得,也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所以始料未及,恩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他。
他朝我笑了一下,表情很坦然。
我只好,用更坦然的表情笑了一下,“恩,我们这边风气不太好。”
所幸没有再问车上我们擦枪走火的事,估计他那会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
否则应该不会有反应。
我们下楼退房,结算的时候前台说我们消费了一盒避孕套。
我整个人都炸了,“什么玩意?”
她重复了一次。
小白兔在旁边都呆了。
“昨晚我们两都醉成那样,能消费一盒?您搞笑吧。”
因为旁边还有人排队,所以小白兔在旁边拉我,“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没吃到就算了,还被冤枉吃了,真的好憋屈啊。
我的态度很强硬,“您好好查查,没用就是没用,犯不着背这锅。”
那人又叫阿姨回去看了看,后来才跟我们说是弄错了,她以为我们住的是隔壁那间。
退了押金之后小白兔连忙拉我走了。
我们在外面吃了早餐,而后回家,我吃了一颗退烧药回房休息,药物使我睡得昏昏沉沉,最后被人摇晃醒。
小白兔站在床边,指了指我的手机,说:“你的手机响了很久。”
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电话是撕逼闺蜜打的,问我怎么没去参加婚礼。
我说了句睡过头了就挂了。
而后起身要换衣服,却被小白兔按住,“你都这样了还要出门?”
“没事,我去送个红包就回来。”
“你体温很高,得去医院。”
“不碍事。”
他抿唇,没再做声,转身出了房间。
我换好衣服,又勉强化了个妆,和他一起下楼,上车前他揽着我绕到副驾前,“我来开车,你这个状态不行。”
“你可以吗?”
他点头,“可以导航。”
我帮他开了导航,然后就靠在椅背上休息,结果停车的时候却发现不是在办婚礼的酒店门口。
“迷路了?”我问他,“还是导航有问题?”
他没有做声,直接熄火下车,然后绕过来替我解了安全带,弯腰进来把我打横抱起。
我:“???”
他拿膝盖顶上门,径自往外走。
我才发现他是到医院来了。即便才初三,医院门口也是人来人往,我觉得丢人,连忙叫他把我放下。
他置若罔闻,直接把我抱到了急诊处。 “我帮你去送红包,你在这乖乖吊针,好吗?”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从包里拿出红包递给他,“等会我把新人的名字和照片发给你,别弄错了。”
“放心。”
我百无聊赖地在医院打吊针,好在有撕逼闺蜜给我直播小白兔送红包。
撕逼闺蜜:我靠,你真的不来啦,牛逼!
撕逼闺蜜:哈哈哈哈我跟你讲你男朋友太可爱了,刚刚走错了地方,差点给错红包,幸好有我在把他拉上去了。
撕逼闺蜜:哈哈哈哈你男朋友太不经逗了。
我给小白兔发信息:离我那个闺蜜远点。
撕逼闺蜜:你跟他说什么了他避我如蛇蝎?啧,我又没对他做什么。
撕逼闺蜜:哈哈哈哈哈哈你男朋友太帅了。
我:?
撕逼闺蜜:终于舍得回复我啦?
撕逼闺蜜:我刚刚带我的男朋友和你男朋友上去,那个渣男还以为我是去砸场子的,差点没把我赶出去,笑死我了。
撕逼闺蜜:然后渣男问我“这两个都是你男朋友?”我刚想装一下逼,你那个耿直男朋友就说“我是忻忻男朋友,祝你百年好合。”,然后把红包往旁边一放就转身出去了,妈的那叫一个帅气,渣男都呆了。
我在这边笑得前仰后翻,差点掉下椅子,被人及时搂住了。
抬头就看到那张干净的面孔。
打完吊针之后我们回家,小白兔到厨房去给我熬粥,我站在门口看。
“回床上躺着吧,你需要休息。”他说。
我摇头,“今天谢谢你了……这几天都谢谢你了。”
他顿了顿,回头笑了一下,“初老师,你付了钱的。”
我哑口。
他隔了一会才低声道:“是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你没有选我,我可能连年都不能过。”
我一愣,“你们不是可以调休吗?”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有家人。”
我没反应过来。
“去年过年,我就是一个人,年三十吃的泡面,初一就去端盘子了。所以觉得今年已经很幸福了。”他抬头看我,“你家人都很好,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这番话还是因为我们接过吻,以至于回B市之后我一直在想着他。
我想跟佩佩姐打探,但对方含糊其辞,直说:“您要想他就来看他呗。”
然后我就去了。
结果进了包厢佩佩姐才跟我说小白兔在陪别的客人,问我要不要点别的人陪。
我摇头,让她取了我的酒来,一个人一边唱歌一边喝酒。
觉得自己一定是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在难得的周末来找一只小白兔玩。
小白兔来的时候我那首《他不爱我》还没唱完,他站在门口,一直听我唱完了才走过来替我倒酒。
他身上的酒味很重,估摸着已经喝了不少。
他递给我一个红包,我问他是什么。
“走那天你妈妈给我的,我当时没看,没想到这么大,给回你。”
我推回去,“我妈给你你就拿着。”
他仍然伸着手。
“说不定明年我还得租你做新郎呢。”
他被逗笑了。
我关了音乐,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三点半。”
“下班之后跟我走?”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了一句:“请你吃宵夜。”
他顿了顿,笑起来,“那就别等了,我现在就去跟佩佩姐请假。”
我们一起出了会所,我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小区后门有一个烧烤摊,那的砂锅粥很不错。
我提前跟老板打了电话,到的时候粥刚刚好,热气腾腾地端上来。
我给他盛了一碗,“喝点粥暖胃,刚喝了那么多酒。”
他朝我笑笑,“谢谢。”
“还想吃点别的么?这的生蚝不错。”
他摇头,“不用了。”
我们俩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直至吃完东西也没聊什么。
也没什么好聊的,我怕我多说几句就会暴露心意。
我付了帐回头,他就在边上等我,星眸剑眉,长身玉立。
一时心痒难耐,走过去,问:“我家就在附近,过去坐坐么?”
他眸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答应,仿佛我唐突了似的。
我有些尴尬,“那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自己搭车回去,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下次别去会……”
他话说到一半又收回去了,最后朝我笑笑,“晚安。”
转身就走,姿态还挺帅气的,只是没走几步就倒了下去。
烧烤摊的老板帮着我把他送到了医院。
我给佩佩姐打电话,她显然是刚刚睡下,十分不耐烦,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了,“谁啊!”
“佩佩姐,我是初忻。”我语气有些急,“小白兔住院了,你有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
她一愣,“不是让你温柔一点吗?”
“……不是我,是胃出血,医生说是酒喝多了。”
她在那边靠了一声,“我就让他别着急……他没有家人,我一会就过去,在哪个医院?”
我才想起来小白兔曾经在我家和我说过,他没有家人。
佩佩姐很快就赶来了,未施粉黛,一脸疲惫。
“严重吗?”
“医生说要休养一段时间,最好一个多月都不要喝酒。”
她揉揉眉心,“本来他也只是临时工,马上就打算辞职了。”
言下之意是这就要辞掉他了。
她又问我住院费是多少,她从小白兔的工资里扣出来还给我。
会所没有补贴,只怕连保险都没有买。
费用的事倒不是问题。
我问她:“他家,是什么情况?”
她顿了顿,反问我:“你真的想知道?”
我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可能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皱着眉思考了好久才开口。
然后花了十几分钟才跟我说完。
阁楼里不乏被生活所迫讨一碗饭吃的人,也不缺想要跻身上流社会躺着收钱的人,但小白兔哪种都不是。
他父亲是前市长秘书,前市长被双规之后,他也被拉下马,还顶了不少罪,在牢狱里自杀了。
小白兔的母亲早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他没有别的亲人了,何况出了这种事,有点关系的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哪里还会管他。
家里的财务都被收回,他顶着巨大压力考上了重点大学,却因为交不上学费而不得不延迟入学。
所以才会进阁楼里,这是他这个年龄段,赚钱最快的方法了。
“不是有助学贷款吗?”我问。
佩佩姐笑了一下,“我的初老师,你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他那个情况,有谁会让他办得下那些证明材料?”
全市都知道他是贪官的儿子,贪官的儿子会贫困?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眉心蹙着盯着那个输液瓶,我进去之后才舒展了眉心。
“有哪里不舒服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
“不碍事。”我笑笑,“别和我客气。”
“住院费我可能一时半会还不了给你了。”
“恩。”我置若罔闻,伸手去碰了碰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他微微一怔。
我解释:“护士让我留意你的体温。”
这借口或多或少有些牵强,但他没有多在意,只是笑了笑,“你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佩佩姐让我在这陪你。”
他抿唇,“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我在床边坐下,撑着脑袋看他,“我不放心啊。”
相顾无言,他没有移开目光,我也没有。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趴着睡了一晚,浑身都疼。
他已经坐起来了,正费力地拿自己的外套。
我给他拿开了,皱着眉问:“你要干什么?”
他低垂着眉眼,“我要出院。”
“为什么?”
“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
这话突然让我觉得很心疼。
“住院费你不用管,你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再喝酒了,阁楼里那边佩佩姐已经辞掉你了,她说这个月的工资会照常结给你,你就好好养病。”
他抬起头看我,一字一句地说:“初忻,我不想欠你的。”
“没人要借给你,只是想继续和你做个交易,你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假扮我男朋友,我担负你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怎么样?”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你这是要包养我?”
我被那目光看得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我就是一个小白脸,对么?”
“不是,我……”
他从我手里拿回他的外套,转身就出门了,连个解释也不愿意听。
我好委屈啊。
我喜欢你,想睡你,而已。
他出去之后我去前台结了钱,又去找他的主治医生聊了一会,出门的时候接到佩佩姐的电话,说他回去收拾行李了。
“不是说住院休养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哪里好意思说是自己把他气走的。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路边等公车,佩佩姐在旁边跟他说话,看到我的车来了二话不说拎着他的行李箱塞进我的车尾箱,而后硬推他上车。
“你不愿去医院就去初老师的养生馆养着,她那环境好,保证半个月就能把你调养好,对吧初老师。”
我点头,假惺惺地说:“我欠佩佩姐个人情,算是还她的。”
小白兔倒没有再抗拒。
“对了。”佩佩姐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过来,“你之前扣押在我这里的身份证,差点忘了还你。”
小白兔伸手接过,我瞄了一眼,登时话都不会讲了。
“你你你,未满十八岁。”
那俩人看了我一眼,佩佩姐满脸暧昧的笑意。
我怕她又说那句“对他温柔点”,连忙把车开走了。
我把车开出去,忽视他苍白的脸色和鬓角的冷汗,一直到红绿灯才停车把药和水递过去。
他捂着腹部,望着我一言不发。
真是够倔的。
他不接,我就不收回手,直到绿灯亮起,后边的车叭个不停地抗议,他才接过。
我重新起步,“自尊是什么?是你在真正强大之前需要丢掉的。”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这句话还是因为在那之前他就想透了,他变乖了许多。
原来也乖,只是那种乖是基于礼貌,现在的乖,是臣服。
但也只是臣服于现实,不是臣服于我。
我把小白兔带回了家。
房子是学区房,一次性付款买的,一百多平,三房两厅。
我让他把行李箱拿进书房,然后跟他说我家只有一个床。
他神色不变,“我可以睡沙发。”
“……”了解我的他,一点都不好玩了。
我把客房整理了一下,换上我的小花被套(对我是故意的),然后推他进浴室,“浑身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臭死了。”
他的手机搁在外头,我熬粥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佩佩姐打过来的,我替他接了。
“他在洗澡,有什么事?”
佩佩姐在那边一愣,然后猥琐地笑了,“洗干净给你吃大餐吗?”
“人家还病着呢,我没那么禽兽。”好歹我也是人民教师。
“哈哈哈。”
“什么事?”
“他的卡好像被停了,工资我只能发现金了,你让他有空过来领一下。”
“不用了,你打我卡上吧,我回头领出来给他。”
“那行,你等会把账号发给我。”
然后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真是卖得一手好队友。
背后传来门声,小白兔洗好澡出来了,换掉了他在阁楼里的制服,白色线衫和休闲裤,头发湿漉漉的,唇红齿白,眸子又黑又亮,嫩得要掐出水来了。
我目光里一定是□□裸的想扑倒他的欲望,所以他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
我清咳一声,“锅里有粥,你看着一点,我下楼买点东西。”
他恩了一声。
“东西随意翻,电视可以看,WiFi密码是我爱忻忻,小写。”
他似乎笑了一下。
我连忙走了。
去药房取了一些药材,然后又去超市买食材和他的生活用品。
结账的时候顺便拿了一盒Durex。
然后大包小包地回家了。
小白兔正守在厨房看着他的粥,我进门后他走过来帮我提东西,我把那袋东西递给他,“这是给你买的一些日用品。”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半秒才接过。
我转身进厨房找出药罐子给他熬药,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匆匆忙忙跑进他房间,从他手里抢过那袋东西翻找。
小白兔在旁边递过来一盒东西,“……找这个?”
我面不改色地接过,“恩。”又让他出去喝粥。
喝过粥之后药也差不多煎好了,我把那一小碗浓缩的药水倒进碗里,拿过去给他喝。
那味道闻着就让人舌尖发麻,小白兔的眉心蹙得紧紧的,“这是什么?”
“我特意给你配的药,喝吧,肯定比酒好喝。”
“我吃医院配的药就好了。”
我笑了笑,问:“你不会是,怕苦吧?”
他不说话了。
真是个小朋友。
“喝吧,眼睛一闭就喝完了,喝完了我给你吃颗糖就没事了。”
他被我这哄人的语气弄得有些害羞,闷头一口气喝光了。
然后到处找水。
我捧着他的脸,倾身吻下去,舌尖轻扫他苦涩的唇齿,吮吸他的舌尖。
几分钟后松开他,问:“甜不甜。”
他抿唇,不置可否。
“这可是超市里最贵的糖果。”
“我不喜欢甜食。”
我笑了起来,“那就是甜咯?”
他自然说不过我,便默默起身回房了。
第二天我继续给他煎药,如法炮制地喂他吃糖,他没有料到我会故技重施,所以毫无防备,又被我强吻了。
我把他的身份证贴在客厅的台历上,掰着手指头数他成年的日期。
药喝完之后我带他去医院复查,连医生都对他康复的速度感到惊讶,直说我这个女朋友照顾得很好,不仅胃养好了,气色都好了。
我也很满意,小白兔被我养得白白胖胖的,准备可以开吃啦。
第二日早上他还没起来,我就跑到他房间跳上床骑在他身上把他亲醒。
他睡眼惺忪地望着我,反应很平淡:“早。”
已经被我调戏得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我兴致缺缺地下床,“今天带你去学校报到,你是被哪所学校录取的来着?”
“……你那所。”
难怪那时候听到我任职的学校会是那个表情。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带他入了学,交了学费,还亲自带他去了男生宿舍。
好难过,不能同居了。
我亲自带他熟悉校园,偶尔有几个研究生走过,频频回头看他。
我又告诫他:“好好学习,不准谈恋爱,听到没有?”
他乖乖点头。
“周末没事就回来探望我这个空巢老人。”
他被我逗笑了,复而点头,“好。”
他重回校园,肯定需要时间适应,也要交朋友,我不可能真的把他困在家里的。
何况我开学前这段时间也非常忙。
第一个周末他没有回来,给我发了信息,说班里有聚会,他作为新同学自然不能缺席,我表示理解,只回了一个想你,然后就换衣服化妆跑出去找我的小姐们喝酒去了。
浪到一点多才回家。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我醉醺醺的也不需要灯,摸索着找门,却碰到一块温暖又坚硬的墙壁,吓得叫了一声。
感应灯亮起,我看到了小白兔。
他抿着唇,眸光微敛,就站在我门口,面色不虞,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就走。
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拖住他的手,硬拽着把他拉回了家。
饭桌上还搁着我忙活了一下午的食物,都是他喜欢的菜式,他的神情立刻就柔软了下来。
我傻笑着抱住他的腰,趁着醉意踮脚亲他,他没有推拒,渐渐的开始回应,我有点贪心,去扯他的衣服,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他的身份证。
未成年啊未成年。
然后我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衣服没换,整整齐齐,妆倒是卸了。
小白兔在厨房给我做早餐,人和食物都秀色可餐。
距离小白兔生日还有两个月。
日子真是难熬。
学校很大,他也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回来,虽然我家离学校很近,但人来人往的,我也不敢让他常来。
影响太不好了。
开学的第三个星期,我的选修课开始上课了。
每天想着要怎么给这帮小兔崽子灌输知识,简直操碎了我的心。
第二节课的时候,我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坐在一群小兔崽子中间的小白兔。
他前后左右都是母兔子,叽叽喳喳的和他说话。
这小子人气蛮高的嘛。
我趁着开设备的间隙给他发短信:你怎么来了。
他很快就低头看短信了,然后勾着唇回复我:老师,专心上课。
啧。
我扬眉,放下手机开始上课。
但是他那一块真的太吵,他旁边那个女生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非常影响我上课。
我停下来喝水,盯着那个女生看了几秒,直到她后边的人碰了碰她提醒她,她才收敛了一点。
但仍然托着脑袋看小白兔。
这让我非常不爽。
我放了一个小短片给大家欣赏,然后在讲台上给他发信息:女朋友?
他回复:不认识。
我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然后趁着他低头的时候点他起来。
“那边那个,穿灰色衣服的同学。”
那女生碰了碰他示意,小白兔抬头,和我对视。
“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些窘迫地站起来,“钟见一。”
大家都回头看他。
这下好了,更多人开始觊觎我的小白兔了。
我看了看花名册,问:“你选了我的课?为什么花名册上没有你的名字?”
他旁边的男生举手,“老师,你的课太吸引人了,我们是来旁听的。”
我哦了一声,“我看是手机比较吸引人吧。”又点了点他旁边的女生,“你把他手机上的内容念一下,看是什么东西比我的课还吸引人。”
旁边的女生反应超快,立刻就从他手里夺过了手机,张嘴就念:“晚上我在……”她看清内容之后脸色变了变,住了嘴。
“怎么了?”我假惺惺地问。
“老师,这属于隐私了,我不能读。”
她气呼呼地把手机还回去。
“那好吧。”我大度地说,“见一同学,好好听课,别玩手机了。”
他抿唇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而后反扣在桌子上。
课间休息的时候,那个女生就走了,后一节课也没回来。
他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我终于能安心上课。
下课之后我就打算回去了,刚上车车窗就被敲了敲。
我降下车窗,小白兔站在门外,朝我笑了笑,“老师,可以搭个顺风车吗?”
“可以啊。”我开了门,待他上车之后问:“你要去哪?”
他亮了亮手机,“我要去哪你不知道?”
我摸摸鼻子。
“你就不怕我存的是你的名字?”
“你不会的。”我很确信,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发了那样一条短信。
——晚上我在家等你,今天你想要什么姿势?
相信那个女生会联想很多。
他无言以对。
我带他去吃了一顿烛光晚餐,然后又牵着他去看了一场电影,出了电影院他还和我讨论电影的内容。
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
然后我把他送回了学校。
车停在学校后门的路边,这边路灯昏暗,也没什么行人。
我把他按在副驾上强吻了一番,而后替他解了安全带,“在学校要好好吃饭,你又瘦了。”
他欲言又止。
“晚安,下节课见。”
下节课就是下个礼拜了,他周末接了一个发传单的兼职,根本没有空。
他没有下车,而是侧身过来,用我刚刚强吻他的姿势把我也扣在驾驶座上,偏头吻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
吻技嘛,在我的□□下,越发娴熟了。
我被亲得浑身发热,在即将窒息前推开了他,气喘吁吁地望着他。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眼尾,声音低柔,微颤,眸光里波涛汹涌,“回家好不好?”
我侧头亲了亲他的内手腕,“你喜欢我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追问,只是说:“等你生日,我们再‘回家’。”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受伤,“初忻,我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
“我们就是在谈恋爱啊。”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个。
“那你说过你喜欢我吗?”
我被噎住了。
“还是你真的只是在养一个小白脸,不需要多喜欢,能够取悦你就好了?”
“我没有。”
但是他已经开门下车了。
从那天晚上到他生日的这一个月里,他都没有理我。
没有回家,没有来听我的课,短信也不回。
还真生气了。
唉,早知道他气性那么大,我也就不拿乔了。
没有小白兔逗的日子里,寂寞难耐。
我找小姐们喝酒,她说在家,让我直接过去,我到了才发现佩佩姐也在。
三个女人一条街,我们闹了一晚上,最后半梦半醒间我跟佩佩姐诉苦。
“那只小白兔根本就不是小白兔,是一只小白眼狼啦。”
佩佩姐大着舌头说:“这你就误会他了,他来我们阁楼里两个月了,要包养他的富婆不在少数,还有人愿意无条件资助他,但他都拒绝了。就连我说要借钱给他他都没接受。”
“你第二次来的那天,他就跟我提了辞职,本来都要走了,听说你点他,就又换了衣服上来找你……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怎么会……”
她倒了过去,我也傻笑着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家了,挣扎着下床,就听到客厅里小白兔的声音。
“恩,今天有点事,老师点名的话麻烦你帮我应一声,好。”
我抱着手臂,等他挂了电话才问:“你还逃课呢。”
他回头,“是你三更半夜要我出来接你的。”
这样?
好吧。
我摸摸鼻子,跑去浴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早餐也已经上桌了。
小白兔也已经走了。
气死我了,刚刚就应该先亲他的。
又是一节没有小白兔的课,我兴致缺缺地上完了,下楼后本打算直接回家的,却在一楼碰到了小白兔和他的同学。
这个同学就是上一次和他一起来上我课的男生,他跟我打了一声招呼,我停下脚步,笑着回应:“今天怎么没来听课?”
男生很惊喜,“老师你还记得我呢。”
“当然记得,见一同学不是还被我点过名呢嘛。”
他这才看了我一眼,和我问好:“老师。”
我朝他笑笑,然后对他那个同学说:“我手头有一个课题,需要两个男生帮忙整理材料,你们要不要加入。”
那男生一脸惊喜,连连点头:“要,要!老师选我们是我们的福气!”
跟着老师研究课题,不仅能白得学分,期末考评还能加不少学术分,这向来是一个香馍馍。
小白兔忙着兼职赚钱,学分肯定比较少。
小白兔却反问:“我们的专业,和老师的相差很大,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他同学拿手肘捅了他一下。
我仍然笑眯眯的,“不碍事,只是整理一些资料,不需要多少专业知识。”
我们边说边往教学楼外走,门口台阶下站着一大群学生,仰着头指指点点。
“怎么了?”我笑着问,然后跟着一起往上看。
教学楼正中间拉了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小白兔,我最喜欢你了!
下面的LED电子屏也滚动着一样的字眼。
“这告白方式真不错。”我赞叹。
小白兔的同学忙着拍照,我得以能和小白兔眼神交流。
看这表情应该是不生气了。
不枉费我花那么大精力搞这一出。
我最后给他同学留了电话就走了,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家捣鼓,还没整理好,门铃就响了。
我去开门,望着他笑,“这么早呀,饭都还没煮好。”
他提着两袋东西站在门口,看到我身上的围裙时顿了顿,而后才跟着我进屋。
有他的帮忙,晚餐很快就弄好了。
我什么都没说,和他吃过饭之后又指使他去洗碗,而后又让他陪我下楼倒垃圾。
他什么都没说,弯腰拿起垃圾袋就和我下楼了。
倒了垃圾之后我拉着他上了我的车,一边点火一边说:“送你回学校。”
“初忻。”
“恩?”
“算了……”
我把车开到了郊外的半山上。
这个地方景致很好,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灯火。
我下了车,绕到后尾箱去拿仙女棒。
小白兔跟下车,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顺便把那束百合递给他,“生日快乐小白兔。”
他一下子就笑了。
真像个小孩子。
我们在车前烧完了仙女棒,然后靠着车尾箱给蛋糕点蜡烛,不多不少,刚好十八支。
“许愿吧。”
他垂眸片刻,然后睁眼。
“许完了?”
他恩了一声,而后凑过来亲了亲我,“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
“我是说,谢谢你喜欢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爸爸去世后,我以为自己就会一个人过一辈子了。能遇到你,是我的运气。”
我被他说得眼睛都红了,“对不起,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他笑了,而后才吹灭了蜡烛。
我们就着红酒吃蛋糕,又甜又醇。讨论起白天我的告白,又被他嫌弃,说横幅很丑。
又跟我说谁谁谁是用无人机表白的。
我哼了一声,“好点子当然有,但是我用了的话,到时候你要用什么求婚?”
他微微一顿,而后笑了起来,眼神温柔得要把我的整颗心都化掉。
我盯着他吃蛋糕,奶油沾到我的唇瓣,他屈指来揩,而后舔掉。
我太喜欢他这些示爱的小动作了,一时色心四起,丢掉蛋糕把他拖进车里。
我这车别的毛病不少,就是车厢足够大。
他低笑着吻我,一件件除去我的衣物,动作温柔又缓慢。
我从车座的缝隙里抽出绑了蕾丝带的小雨伞,他亲了亲我的手背,慢条斯理地拆开了包装。
车内基本没有光线,我看不到东西,手指摸过去,碰到了烫手的小见一。
这个尺寸的话,前戏可能需要加十分钟。
最后还是我火急火燎地催他。
全程他都表现得很好,顾我感受,学习和探索。
他会是一个好情人,我想,真是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缺点。
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点钟的太阳,不知疲倦,食髓知味,把我的后车座弄得一塌糊涂。
我怕有人来爬山撞见,所以天没亮的时候就开车回家了。
回家继续。
第二天我们俩都没课,相互依偎在被窝里,像两只取暖的小兔子。
我就像一个普通的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拷问他的情史,他说没谈过恋爱。反过来还问我谈过几个。
我支吾着回答:“没几个,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做最后一个。”
他咬了我一口,真疼。
闹着闹着,就又开了一把小雨伞。
小兔子精力旺盛。
“前几天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我啊了一声,“她怎么有你的电话?”
“上一次走之前留的。”
“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我和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亲了我一口,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当然是愿意的。
“毕业就领证。”
“好。”
转载出处:柚子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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