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

秋夜曲

【唐】张仲素

丁丁漏水夜何长，漫漫轻云露月光。

秋逼暗虫通夕响，征衣未寄莫飞霜。

秋夜，不知为何，总是一个让人们堆垛相思的时间。或者因为天气越来越凉？或者因为候鸟南飞？或者因为秋月分外明亮？

秋夜，和着秋月，不经意就触发人的情思。

张仲素这首《秋夜曲》，弹奏的也是相思曲。

开头两句，一句写声音，一句见颜色。一个是听觉所感，一个是视觉所感。夜漏无尽，不眠不休地滴着，好像正因为它们无尽的滴答之声，才延长了秋夜。滴漏不是记录时间的工具，而是使秋夜延长的原因。秋夜无尽，可知有人未眠。滴漏不止延长了夜，也搅扰了人的睡眠。睡不着，失眠的人感受最清楚，百无聊赖，百般无奈，索性睁开眼睛，看窗外的夜。天上，轻薄的云慢慢地移动着，云后的月亮露出来，素洁的银光遍洒人间。秋夜无际无边。不眠的人就这样看着流云淡月，听着漏壶的滴答声，捱着长夜。

滴漏已经使人不堪忍受。寂静的夜里又多了一个声音，是无情的秋逼着秋虫吟叫，且通宵吟叫。失眠人被这些声音逼迫，又怎么能安眠呢？一夜不眠。

耳里听着声音，眼里看着空中的飞霜。辗转反侧，思绪分飞。老天爷呀，我家的征衣还没有寄出去，你可千万不能变天呀。

这最后一句是压轴语。非是秋夜不寐，胡思乱想，方才产生的情绪波动。而是因为惦记远人，才情绪起伏，才长夜不寐，长听到草虫鸣，听到更漏长，长看着薄云走，看着明月凉。寄征衣，是相思的委婉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