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前慢
老人常说庄稼靠天,可见那么多年都经历了多少磨难,在那样的环境下吃饱穿暖理所当然地成了人们一生的追求来。因为那极旱极旱的年月,一切收成都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小学暑假的时候,我常常跟在父亲身后去给庄稼地浇水,好在我只是在地头活动,不用被玉米秆刷疼,可这也让人焦躁难安。印象最多的是,有一年一个暑假玉米浇了五六水,玉米才正常起来。于是,假期里玩耍时,我是不愿意到玉米地跟前去的,因为我怕看到那玉米卷起的叶子,这总会被眼尖的母亲看到,一日三次地给父亲提醒,有时也惹得父亲厌烦起来,可每次最后还是会拉成水泵去井边算作排队。
电力供应尚不大够,也就有了我们这些娃娃们整日坐在井边听水泵的声音,若是明显感觉不对劲,必须迅速拉了闸刀或是按下关的按钮。听说表哥有次看水泵时,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回事,最后因为电的问题把水泵给烧了。而水泵这东西也是个大物件,算是有些值钱,况且每年都要用若干次,想来最后也是被数落了半天罢。
农村孩子被电打的机会甚是多,加上那水泵开关密闭不好经常会被弄上水,有时下蒙蒙雨没及时盖而漏电,我是被这高于220伏的电教训过几次。有次按上闸刀水泵却不太正常,父亲、表弟和我拿起电线检查看哪里断了,谁知看着好好的电线却漏电,打的我手颤脚麻看到那东西都害怕,幸好过了那么高的电却没什么大事来。
就这样,每个暑假我们这些娃娃们都像被赋予了一项新的任务一样,整天守在井边发生着与水和电有关的事来。因为每次浇水都要排队,人本不愿意晚上浇水,而排不队之后趁着别人不浇的时候去浇。那次父亲也不知道去哪了,母亲慌忙地带着我去了“老滩”的地里,到的时候天已大黑。我们坐在井边焦急地等待,身边除了水流的哗哗声,风吹的玉米响动声,静夜里的蛐蛐叫声,显得很幽静。
我没经过什么事,自然没有害怕可言。可母亲一直找机会和我说话,我感受到了她的害怕来,便打开手电四处乱照。那个年月,上吊跳井的人挺多,尽管没有见过,可也让人对这深邃未知的井产生了不少恐惧,我想母亲所谓的恐惧定是来自这些事来。不管怎样,有我这个小布丁作伴也算好了不少。
上家浇完地已经很晚了,没有表也就没有时间概念。母亲着急着堵水改道到我家地里,我跟着水往前走直到地的另外一头,等待水到头上来,那也就意味着这一行浇完了,我远远对母亲喊改水咧改水咧。就这样一行一行的等着水流,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一会就听见地里人走动的声音,到跟前了才知道是母亲,我想她真的是又害怕了。那晚浇完地回家时,已经很晚很晚了。
队上,我家门头算是很小,搁那个年代想干农活还是不容易,毕竟很多事都得相互帮衬着才能完成。开始我以为自己家买水泵是因为有钱,可后来才知道不买也是实在不行,不能每次都蹭别人家的,最终落得一个尴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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