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小时的高铁,出了郑州东站已是深夜十一点。西广场外依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或是匆匆赶回的旅客,或是在此守候多久的司机。
上了出租车脱口而出说出小区名字,才猛然想起房子已经出租,这次只是出差临时回来,住酒店。失落感莫名升起,曾经生活十几年的城市,已没有我的家。这万家灯火,再也没有一盏是为我点亮…
第二天起了大早,找了好久的鸡蛋灌饼,才在一个小店找到,熟悉的味道,要咸菜要鸡蛋不要辣椒,一个湖南人来了河南,似乎快忘了曾经我是无辣不欢的湘妹子。
昨晚开完会不到十点,一个人背着包,竟然踌躇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回酒店有点早,叫朋友出来聚聚有点太突然。不远处正弘城里依然热闹非凡,北三环的高架桥上汽车急驰而过,东风渠的岸边还有不少散步的年轻人,或情侣或喝了酒的朋友聊着天。夜色微凉,月光皎洁,我就一个人背着包沿着花园路走了半个小时。看着路灯下被拉的瘦长的身影,我竟然完全忘了住的并不在附近,还得打车才可以到达。然而并不要紧,就这样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吧,让我和它慢慢告别,仿佛我并未离开。这个曾经见证了所有青春岁月的城市,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城市,这个充满浓浓人情味让人不舍的城市,爱情,亲情,友情…似乎都和它有关。此刻,和郑州正式说再见,再回来已是故乡…
今天上午办完事,坐上高铁五个小时到达郴州,晚上九点多回到小县城。忘了满身的疲惫,忘了创业遇到的种种困境,在只能烧水用水桶冲澡的卫生间冲了凉,躺在妈妈铺好的床上,看着狭小还有些昏暗的房间。仿佛时光回到了上初中的日子,我在县城读书,爸妈在镇上做生意的日子。那时候的我们没什么积蓄,每个学期千把块钱的学费得提前凑,那时候租的房子,没有空调,电视也是老旧的。还记得初中时候老师布置过作文,二十年后的你。我仿佛记得自己写的是有了电脑,可以骑自行车。谁曾想现在的我们,家里开始使用机器人扫地,几个小时就能到全国任何一个省会城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特别怀念二十年前的岁月。那时候妈妈没有生病,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那时候有好多小伙伴。而现在,他们都渐行渐远,孤单的时候翻遍所有初中,高中大学同学录,都不知道该找谁。撑不下去想要抱头痛哭的时候,总得告诉自己,我不能向生活妥协因为已过而立之年…
故乡啊,你是那一盏风中摇曳的灯,明明知道看不清总是努力去回守。你是一条船,我一直在努力追赶,但你从不靠岸,我奋力往前却再也登不上你的客舱。
只愿时光你慢一些再慢一些,等等我;愿你温柔点再温柔点,让父母那么快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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