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天气凉,正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开学季。那天午后,老班(班主任)阴差阳错地把你安排了在我后面,于是你成为了我的后桌。对于不认识的人,我从来都不会在乎,所以我也不曾正眼看过你,甚至连你长什么样子都没有一丝丝记忆。
真正让我认识你并且心存感激的是那 一件事情。一天下午,你突然看向我的胸口对我说:“你的校徽呢?”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校徽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不翼而飞了。你突然向我伸出手,打开手心,一枚校徽安静地躺在手心。“拿去”你口气淡淡地说。我楞楞看着你,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因为你是把你的校徽摘下来给我。
“我叫陈轩,你叫什么?”“小七”“小七,好奇怪的名字……”“要你管”我恶狠狠地瞪了你一眼。
慢慢地,我了解了你,我知道你喜欢画画,你经常会趁上课的时候在后面偷偷画我,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画得好美,让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美;(事实是你把我画美了)我知道了你只是表面上很坏,内心非常善良;我知道了你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你这个年龄该承受的事情,所以你才喜欢抽烟喝酒打人,你只是想引起父母的关注,其实你的本性不坏。
你喜欢看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我喜欢看你画画的时候。上课你总是不认真听课,不是趴着睡觉就是偷偷看着我。作为一名“三好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而我,以为能够改变你。那段日子,我也发现你变了,你会开始做功课,不懂时我们一起讨论;你会上课认真听讲,积极思考老师提出的问题,偶尔还能回答问题;你不再课堂上乱吵乱闹乱说话,扰乱课堂秩序。看到你这样的表现,我很高兴。感觉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一天早晨,你比我早到学校,你好像等了我很久似的。我一来,你就迫不及待地让我看我的课桌抽屉。我一脸茫然地看向抽屉,却被“我喜欢你,小七”五个字惊呆了,下面还配有一幅画,画中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的手。我莫名地就脸红了,没有给你任何回应。作为一名乖乖女,我知道我不能早恋。我们还是以“好朋友”的名义相处着。
第二天早上,你塞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是一首歌词《做我老婆好不好》。你跟我说那是你一遍遍听歌曲记歌词,把它写下来的。我才发现原来你的字写得那么好看,不是工整的好看,而是那种潦草美,之前都没有发现。我突然觉得你是个“才子”。画画好,字写得好。更加坚定了我要把你引上正道的决心!
然而,好景不长。老班把我们分开了,也许是我的成绩下滑了,他觉得是你影响了我,把你调到了最后一桌。我很伤心,却不敢表达我的感情。第二节是我喜欢的历史课,但是我却没有心思听进去。新后桌戳了我一下,我很生气再也不是你,不理他。后桌不得已再戳我一下,我冲他吼:干嘛?他明显被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回答:有…有你的…纸条。我头也不转,伸出右手要去拿,没想到他却是拿左手。最后一桌的你看到笑出了声,引来了老师的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后桌拿给我的纸条。老师朝我走过来,我却拼命地把那纸条往抽屉里塞。此时我多么希望那纸条能变不见了,或者希望我有特异功能,能够吃纸。然而,我都没有神奇功能。老师站在我面前说:拿出来。我一动也不动。老师后来自己动手伸进抽屉去找。他打开纸条看,沉默了几分钟,我却紧张得一直弄手指甲,头一直盯着地板上看,虽然我不知道纸条里写了什么?但是给我的预感肯定不是好事。“谁写的”老师发话了。我还是沉默着,只要我不说,大不了站一节课就没事了。老师拿我没辙,转身向全部同学说:是哪个男同学写给她的,自己站起来。而你,真的站了起来,对老师说:不关我的事,是你上课无聊写给我的。你在追求我。那一颗,我真想找个地缝装进去。老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下课找你们班主任去,继续上课。
我开始害怕了,害怕老班找到我爸妈,告诉他们我早恋。我甚至埋怨你,为什么不等其他时间写,要上课写给我。我还郑重其事地对你说:初中坚决不谈恋爱,等我中考考好,考上了一所好高中才谈。你答应了我不管多久,都愿意等我。那一刻,我真的有被感动了,感动得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你的话。
后来,老班神奇地没有找我麻烦,没有叫来我的父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你却被逼着写检讨书,被记一大过。
倒霉事好像接二连三地来,上一件“风波”没过,又一件“风波”席卷而来。上体育课,体育老师是一个糟老头,说话罗嗦,说话小声。在他喊命令时,我因为出神或者在嬉戏没有认真听他口令时,他说了我。而你竟然二话不说,上去揍了他。我被惊到了,不敢相信你会打老师。我赶紧上去拽着你的衣服,不让你再动手。体育老师捂着脸,一个劲地骂着要告诉校长,这体育老师没法当了。你只是一直冲他喊:凭什么骂我,只有你才能欺负我,其他的人都不能欺负我。我哭了,可能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我气你那么冲动,可能我要失去你了。
处分出来了,你因为上次那记一大过和这次打老师,被学校判了“退学”了。而我,还是没有什么事,没有处分,没有通告批评,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你被判了“退学”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只是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你。
新学期开始了,我再也找不到你,等不到你的消息。我以为你走了,至少也会找个朋友托个话给我,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但是,都没有。后来,我偶然得知,原来当时做为当事人的我之所以都没有事,是因为你跟校长和老师承担下全部责任,说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骚扰我,影响我学习,我是个好学生,没有受你的威胁而妥协……我突然好后悔当时没有答应你,做你女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是由于我才被退学的,对你充满内疚。还是因为失去了你不习惯,总之我好像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我开始找朋友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寻找你的下落。
终于,两年后。我得到你的联系方式。当我握着手机,拨通这串号码,在心里练习着如何跟你打招呼。我甚至在想,你是否还爱着我?是否已经忘记了我?“喂,你好,请问你是?”“我是……小…七,你还记得我吗?”我紧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当然记得啦~~~你好,小七,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啊?”……………
你说,你出了社会就找了一份厨师工作做,现在自己开饭店。你说你过得很好,让我不用担心。我却一直在等待着你开口说那个承诺,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回答:我愿意。只是我等来的却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出社会以后,你就慢慢地把我忘了,她对你很好,一直默默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我对你说:祝福你。曾经,那个女孩为你做的事应该是我能为你做的,但是我没有回应,没有给我们的关系一个很好地回答。也许是我错过了你吧。那段时间某个午夜,我接到了你的电话,你好像喝了很多酒,在电话那头哭着喊着说你对不起我,我是个好女孩,值得找个更好的男孩来守护我,这辈子你对不起我,下辈子如果有可能再来守护我。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男生哭得那么伤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伤害了我。我对你说:爱情里从来就没有谁对不起谁,谢谢你教会了我爱。
直到现在,还是很喜欢那首歌: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多年之后,跟身边闺蜜说起这段往事,我笑着说这是我的初恋,闺蜜回答:这哪算什么初恋,没有恋爱过,没有结果,顶多算是一次难忘的经历罢了。但是我却愿意把它当作我的初恋,至少我付出了我的真心,至少当时他也是真心的待我,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不求结果,只求曾经拥有就够了。
现在的我们“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我只是知道曾经的我不喜欢画画,甚至厌恶它,但是现在的我,可以整个下午都沉浸在画画中,我好像能够感受当时的你的心境,画画它能让我们静下心,让我们远离尘世,享受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不被打扰。
我想对你说:很感谢你能来,不遗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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