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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说，当年其实不应该用菜刀……

一

老牛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表人才，一米八几的身高在乡里乡外都数得上号。人在教育系统工作，平时也喜欢写几首歪诗，平日里大家对老牛也是才子才子的叫着。

老牛姓牛，脾气也像牛，而且认死理儿，爱钻牛角尖。不过平日倒是个热心肠，谁家有个困难老牛都主动去帮忙。

二

那年老牛小姨子的婆婆家打官司，因为大家谁也不懂法，老牛作为知识分子主动请缨，在家苦读了一个月法条，自信满满的去开庭了。

一审直接败诉。老牛在家里骂了指着天咒骂了法官五十分钟，直到牛嫂烦了才停。牛嫂说：“开完庭你出来的晚，大景子出来说了，他表哥薛国也在法院当法官，这个官司咱家打不赢。”

牛嫂说的大景子就是对方当事人。

听到这个消息，老牛直接把咽到喉咙里的酒喷了出来。

“啥？薛国当法官了？这都啥时候的事，我咋都不知道呢？”又嘀咕道，“我说这官司咋打不赢呢，原来是薛国捣的鬼，看我怎么收拾他。”说完，老牛一口干了整杯酒，出了门就往法院走去。

老牛到了法院，告诉导诉的法警要找薛国。薛国听说老牛来了，赶紧从办公楼里出来。

“牛哥，你咋来了？”

“我咋来了？我让你知道知道我咋来了！”

话还没说完，老牛挥着老拳向薛国脸上打去。现场顿时大乱。

老牛被拘留了七天，出来看见了太阳心里发誓，非要让薛国今后再见不到太阳。

小城不大，乡里乡亲，老牛随便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薛国住在哪栋楼。凌晨四五点钟，老牛穿的厚厚的揣着一把菜刀去了薛国家楼下蹲守。

天慢慢亮了，老牛始终盯着楼栋口，终于等到了薛国出来。老牛立刻把手放到了怀里，快步从后面跟上。

“薛国！”

薛国一回头，一把菜刀明亮的刀刃迎面而来，薛国本能的用手一挡，血花四溅。

“啊！！！杀人啦！！！！”

薛国在前面边跑边喊，老牛在后面边追边砍，老牛的心剧烈的颤抖，有节奏的挥舞着拿刀的手，手指能的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次挥
舞带来的切肉般的钝感。

直到老牛被群众制服，薛国已经鲜血满身。

薛国没死，重伤，身中七刀，头上留下了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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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庭审的时候，法官问，你认罪吗？老牛说，我没错哪来的罪。是薛国有错在先，就应该付出代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剁了他。

老牛因故意杀人未遂，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因表现良好，九年后，老牛减刑一年提前出狱。九年后的老牛，头发灰白，后背微驼。

但老牛的骨子里还是老牛。工作没了要重新找，老牛自认为有才，只肯去人才市场应聘，但是哪儿也不要一个犯过故意杀人罪的刑满释放人员。老牛不甘心，投简历跑招聘会，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起面试，但不是杳无音讯就是面试官和蔼的告知回去等消息。面对生活，老牛无奈了，无法了，认命了。为了生存，老牛只好向生活低头。他做小生意，干大苦力，每每在烈日当头弯着老腰挥洒汗水却收入微薄的时候，老牛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初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的体面生活。

老牛始终认为自己的行为正确，不应该受到这么重的刑罚。老牛想要申诉，一有空不是在看法条就是在写材料，每天不是在申诉就是在去申诉的路上。几年下来，把政府和司法机关跑了个遍却因杀人行为的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翻案无望。老牛纳闷了，薛国有错在先，不能只算我的错啊。不能不讲这个理儿！

老牛开始上访，一年又一年的坚持着……

牛嫂说，你不要再上访了，现在儿子因为你上访都找不到对象。老牛听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颤了颤，没有说话。

老牛心有不甘。

四

老牛六十了，去人社局办理了退休证。因为被判过实刑，老牛犯罪前的工龄都不予计算，退休费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块。看着上面的退休待遇，老牛想起来这几年生活中的遭遇，突然就哭了。

老牛觉得，原来自己前半生什么都没有，后半生什么都不是。

看着小城里同龄的前同事退休后安享晚年，儿孙绕膝，老牛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我错了吗？”

“也许……当年要是不用菜刀，只用烧火棍揍他一顿就好了”老牛抚摸着年轻时的照片，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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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剑君侯，情感专家，法律达人，理财小能手，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公众号：佩剑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