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天气,凌冽的风将秋叶催残,满地的落叶,勾起无边的思念,你此刻就像摇摇欲坠的枯叶一样,随时会离开人世,而身处他乡的我,无时无刻不惦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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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休息的空档,女儿安排好了时间,赶往你的身边,望着消瘦、面庞浮肿、脸色蜡黄的你,心里难受,却强作笑颜,怕你伤心,你看到我犹如亲人一般,“你来了,来看我了,唉,怕是活不过今年了。”你身体虚弱,思路却很清晰,询问我的生活状况,关照我照顾好自己。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指指胃和肚子,说涨得难受,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减轻她的痛苦,拿起枕边的梳子,帮她梳头,轻轻的抱着她,用我的体温让她有些许的安慰。
我的婆婆(应该是前婆婆)一生没有生育,第一次婚姻由于前夫触犯法律,离婚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公公,在条件艰苦的环境下将公公的三个孩子拉扯大。刚结婚时因为她是后妈,心里有点隔阂,怕相处不好有矛盾,尽量减少往来。
和前夫结婚后一直分居两地,在婚后的第三年才调至他工作的地方,去后不久就怀孕了,父亲联系好了家乡的医院,准备快生产时回老家,怀孕8个多月,女儿提前出生,只好留在婆婆身边,父亲从老家来关照婆婆好好照顾我,婆婆向父亲保证一定尽力,让父亲放心。在我做月子期间,除了吃饭、喂奶,她都让我休息,夜里起床喂奶,她亲自起来用浴巾将我的肩膀围好,怕我着凉,在坐月子期间,我发现婆婆是个勤劳、善良的人,就是在那段时间的相处中我们情同母女。
她一辈子没有孩子的缘故,和女儿很亲,我关照周围的人隐瞒女儿实情,女儿一直以为眼前的奶奶就是她的亲奶奶。女儿的出生弥补了她没有孩子的缺憾,亲情围绕着她,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在女儿睡着的空档,溜到河边钓鱼,将钓到的鱼熬成浓浓的鱼汤,一口口喂女儿;女儿能吃辅食了,她回老家和亲戚要刚箕出的大米,碾成粉晒干,用鸡蛋和迷糊隔锅蒸;隔几天一大早就会去运河边,向船家买新鲜的虾,剥去壳,蒸虾仁喂女儿。女儿在她的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
由于她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我和前夫商量,每月挤出点生活费给她,以报答她的辛劳和善良。每次到外地都会给她带点东西比如珍珠项链、衣服、裙子,她每次收到我的礼物后立刻穿在身上,给她的邻居、好友看,“我儿媳又给我买衣服啦!”看到她开心,我的内心也很满足。
婆婆的厨艺非常好,她最开心的事就是每天做好一桌菜等我们一起吃饭,每天下班,老远看见公公在路口迎接我,婆婆在厨房忙碌,这样的日子很温馨。看见她为我们辛苦,很歉疚,要帮她打打下手,她总是拒绝,就像母亲一样疼我、宠我,我身体不适,她亲自照料,心疼不已。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幸福!
这一切就在一个变故中结束了,毫无防备,当我们尽了一切的努力挽回,家还是不可避免的解体了。公公婆婆心碎不已,尤其婆婆,内心的失落更加沉重。我在尽力走出阴影,照顾好孩子的同时,常去看望二老,怕他们伤心,看着两位善良的老人渐渐开朗的面容,我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随着工作地点的变动,我离开了婆婆的身边。不管生活中曾经发生过什么,快乐地、悲伤的,这些一起经历的日子,在内心留下深深的烙印,有时会从现在生活的地方回到曾经生活环境,将二老接到身边,为他们做上一桌菜,那一刻,仿佛生活还没有改变,我还是那个二老膝下快乐的儿媳,和他们一起重温那段温馨的时光,二老脸上露出快乐地神情,也仿佛我没有离开过一样。
去年得知婆婆身患绝症,我赶往她身边看望她,她一如平常一样,开朗、乐观,感觉身体不适时,就去打牌,让娱乐驱散病痛。老人看见我非常高兴,特地穿上大红的马甲和我合影,看到婆婆的书桌上摆放我年轻时的照片,内心很是感触,难为老人一片心,她一直没有忘记我,在她的眼里我一直是她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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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到今年,她一直与病魔做顽强的抗争,医生预见她只能活半年,她整整多活了一年,我想这和她坚强、乐观的性格有关。
人在一生中会有艰难的选择,选择的过程是痛苦的,一旦选择了,就要走下去。
离开二老是我最艰难的选择,每当回去看望他们,内心还是充满歉疚,可是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义务反顾走下去,我知道无论在哪里,他们是我最深的牵挂,因为他们是我情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伴随我的一生。 这次回去探望婆婆,看着她羸弱的身躯,我轻轻的抱着她,心里默念:原谅我不能服侍你终老,下辈子愿我还能做你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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