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麦子熟。远远望去,金灿灿的一片,阵阵风儿吹过,犹如海浪般滚动。
麦子成熟的季节,本应是喜悦的,可对于当时年少无知的我来说是件头疼事。
站在自家麦田的地头儿,看着眼前望不到边际的麦子,感受着烈日炎炎,手里拿着镰刀,心里就开始犯愁犯晕,这么长的距离,哪该割到那头儿了!
因为我从小就是个左撇子,拿什么都是左手,镰刀也不例外。可用左手割麦子很别扭,得把镰刀反拿着用。
我还能想起第一次的场景:左手握镰刀,半蹲下来,右手薅两三根一把,然后往左一拽,也钝钝地割断了。就这样如同乌龟赛跑似的前行。脸上、脖子上,还有身上不停地淌着汗水,像好多小蚂蚁在爬着,麦芒也时不时地划到脸上、胳膊上,会感到疼。
老爸回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着说:大小姐,像你这干法,咱家恐怕一年也完不了活吧,练右手拿镰刀,左手把着麦子,弯着腰割。
我按老爸说的做了,开始还是有些别扭,慢慢地,右手适应了,熟练了,也能像大人们那样一割一大片。所以,在日常生活、劳动中除了镰刀是右手,其余的还都是左手。
其实老爸也是左撇子,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麦收时他还不如我呢。
由于天气炎热,田间地头儿总是有推着冰棍儿箱买冰棍儿,还边走边吆喝着:冰棍儿,冰棍儿。每到这时,老爸就会直起腰,朝着那人喊道:卖冰棍儿的,来几根冰棍儿。
我是第一个响应者,扔下镰刀,眼巴巴地候着冰棍儿。不一会儿,冰棍儿在手,轻轻撕下薄薄的一层纸,露出白白的冰棍,放到嘴里,那个爽,那个甜,还有那个美,好像刚才的疲劳和炙热一股脑儿的消失了。
第二天中间休息时我们吃的是西瓜,第三天,啥都没吃,老爸就把自己的脚割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老妈瞪了老爸一眼,看着我们,说:瞧瞧,这是今天没买吃的,受伤了,赶紧回家吧。老爸和我都笑了,我小声跟老爸说:瞧瞧,您这是今个没买吃的。
麦收时节,虽然劳累,但其间的欢乐时光让人难以忘怀!如今也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而我与老爸也只能是天、地相望了。
此刻,真想,在田间地头儿,再与老爸吃一次甜甜的冰棍儿;此刻,真想,靠在老爸的身边,再与他老人家吃一次甜甜的西瓜;此刻,真想……
老爸:我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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