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的提问
性自由到底指的是什么?
《道德与文明》里有段关于性自由的限定:性的自由和解放是人的自由解放的重要组成部分,性自由权利是人权的一部分。但是性自由的权利不是无条件的、随心所欲的,而是一定社会规则限定下的人们的自觉自主活动。性自由必须在法律的界限内实现,且必须承担由此而带来的道德责任。
但是现实中,性自由往往成为一些人性滥交的借口,很多人高喊着性自由的口号但是却不顾道德底线,而性自由也给西方社会带了很多问题。另一方面,性自由确实反对性压迫,不只是我想做就做,也有我不想做就不做。
那么性自由到底指的是什么?
当今社会是否应该追求性自由?
性自由是实现性解放的要素之一吗?
性自由是否会对道德伦理产生影响?
问题解析
问题的核心,不在于性,而是自由。这个问题真正困难的部分,在于隐含在这个问题里的另外一个问题:自由是什么?
题主所引用的这段话,
《道德与文明》里有段关于性自由的限定:性的自由和解放是人的自由解放的重要组成部分,性自由权利是人权的一部分。但是性自由的权利不是无条件的、随心所欲的,而是一定社会规则限定下的人们的自觉自主活动。性自由必须在法律的界限内实现,且必须承担由此而带来的道德责任。
我个人还是比较认可这个说法的,比较严谨。准确地说,我认为这个限定比较好地解释了性自由中关于自由的部分面临的难题。合理的规则是保障自由的最好武器,而不是限制自由的元凶。
性自由是人类追求自由的重要部分,性解放是人类反抗性压迫的一场运动。
所以,我个人的理解里,性自由和性解放这种问题需要分成两部分来思考。第一个方面,就是自由和反压迫的解放运动本身。第二个方面就是性。
我对于一切追求自由和反抗压迫的行为都是很鼓励的。但是,让我感到很遗憾的是,很多人,出发点可能是好的,但是很明显采取了错误的方式。就以题目中说到的为例。
但是现实中,性自由往往成为一些人性滥交的借口,很多人高喊着性自由的口号但是却不顾道德底线,而性自由也给西方社会带了很多问题。
性自由没错,错的是有人以性自由的名义进行滥交等可能具有破坏性的各种活动。嗯,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他们只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借口,至于说这个借口是什么,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所以,我想先谈谈,我对于自由和追求自由(反对压迫--追求解放)的理解。
浅谈自由
自由不是无条件,自由应该是在符合规范的前提下,可以自主选择任何行为。举个例子,足球场上,组织进攻的球员可以自由选择助攻或者自主进攻,但是他没有用手抱着球,跑到球门口把球扔进去的“自由”。
那么,追求自由是什么呢?完善规则,让规范本身是合理的。所以就需要废除不合理的规定(压迫的源头),补充必要的规定(进一步加强对自由的保障)。接下来我就依旧以球场为例,还是以组织进攻的球员为核心展开。
假设一
现在的球场上有这么一条规定,组织进攻的球员,必须把球交给自己一方的守门员,让他在自家球门来完成进球,根据大量的论证,我们发现这个规定是毫无意义的,是对整个运动的破坏。所以,我们就有必要采取行动来反对这种荒唐的规定,保证整个运动的健康发展。
假设二
虽然足球运动,大家都约定俗成用脚踢。可是在一场大赛中,有一位球员,双手抱球,跑到对方球队的球门口把球扔进去了!然后发现,由于一时大意,在制定规则的时候,居然没有把不得用手写进去!所以,如果放任手脚并用的情况继续的话,足球运动必定会乱套了,球员们非但不会更自由,相反,球场会陷入混乱,而且可能有很大的隐患。比如说,有人俯身捡球的时候,别人一脚飞过来了,双双受伤。这个时候,出台规定,足球运动中不得用手触球,我个人认为是有必要的,而且是可以推动这个运动的发展的。
简单地说,追求自由的解放运动就是完善规则的行为!废除不合理的规定(反抗压迫),推行有必要的规定。
关于性自由的简单看法
性自由,性解放也不例外。在部分群体甚至可能是大多数人遭受性压迫的时候,重视性自由,进行性解放是有非常大的积极意义的。我们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寡妇改嫁的事,一个成年妇女失去了丈夫,改嫁是一个合乎常理的诉求。可是在中国古代,很多寡妇却被很大程度甚至是完全剥夺了改嫁的权利。所以,这个时候,寡妇追求自由改嫁的权利就可以看成追求性自由的一部分。
性自由,性解放的特殊之处在于,性本身在很多时候是个不适合讨论的敏感话题。这本身就是性不自由的一个表现。性被神秘化,或者是污名化。那么,这个时候,我认为性解放的第一步就是让性不要被符号化,性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或许应该说是有点严肃的话题,而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正当的性关系”才是可耻的,“性关系”不应该有令人羞耻的成分。“不道德的性行为”才是可耻的,“性行为”本身则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
而有意思的是,主导西方的基督教文化和中国的儒家文化,都出现了一个倾向,对个人的性行为进行超乎合理需要的干涉。传统性观念和性道德中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而且有一批虚伪的“道德卫士”对于“道德绑架”乐此不疲,以至于人们对于所谓的“性道德”充满了反感。事实上,我也认为很多所谓的“传统道德”都是很不道德的,充斥着对人的束缚而不能带给人任何的好处。
所以,性解放有必要吗?我认为是有的。当今社会应该追求性自由吗?也应该!关键的问题是,性自由是什么?是反对一切形式的“性约束”吗?是的,如果这个“约束”指的是横加干涉,我赞成这个说法。可是如果这个“约束”指的是“对某一行为的所有规范”,那么我是反对的。我所理解的性自由应该是,个人的性行为不受到不合理或者说不必要的束缚。
最后,性自由会对道德伦理产生影响吗?是的,当然会,因为某种意义上,对性自由的探讨就是对自由探讨的一部分。对性道德的研究,就是对道德研究的一部分。而如何界定性自由的边界,就是性道德的实际表现形式。而性爱分离,或者性和婚姻的分离这样子话题,势必会影响到人们对爱和婚姻的理解,所以必定会对整个道德体系造成重大影响。
最后,不得不说,我对一部分真正的性自由主义者是很尊重的,他们的态度是真诚的,他们的说法也很有道理。
只是,
所以,我相信他们也认可一点就是,“自由”不代表是没有任何约束的。
小结
因此,作为一个相对而言,可能保守一点的人来说,虽然我认为我是坚决支持性自由的,只是我所认可的“性自由”和题主所提到的一些自由主义者所说的“性自由”在边界的设定上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出入。至少,我很反对婚内的所谓“性自由”,这是对婚约的严重破坏,也会影响到家庭伦理问题。也就是说,性自由主义者所设想婚内“性自由”不可避免会有“违约”行为,不符合他们所认可的道德规则--忠实、诚实等等。也就是说,他们的理论有可能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内部矛盾。
因此,个人认为,性自由主义者的真正的追求应该是诚实面对人类社会中存在的各种形式的性行为,去探索一个真正合理的“性道德体系”,反对“性压迫”而不是“性约束”。只不过,由于“传统性道德”和“传统性观念”有太多令人反感的内容,以至于,他们有意无意地成为了反对“性道德”的人。我认为站在“性自由”对面的应该是“性保守”,而不是“性道德”。而“性保守”不等于“性传统”。也就是说,“传统的”未必就是“道德的”,性自由或许可以成为“性道德”进步的推手也犹未可知。当人们可以真正自由地去探讨“性自由”的合理边界时,人们才有可能确立起合情合理的“规范”。既不是过去有些人采取的“束缚”,也不是现在有些人所鼓吹的“放纵”。
自由永远都不会显得太多,性自由也是。自由不会带来问题,带来问题的恰恰是自由程度不够,或者是对自由的认知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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