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MEC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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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怎么着?医院确实给我们准备了早餐——咖啡、水果和各种蛋糕。然而由于迟到,我们刚刚把食物装到盘子里,那个负责接待的华人医生就准时开始讲了,他们那么守时。于是腹中空空的我们就把手中的盘子摆在面前,听他介绍他们的医院“KP”。
至于Joe的那个无聊计划,在我们刚刚到医院就就露馅儿了。人家很关注我们是不是学医学的,那华人用中文一问,立马得知了我们的底细——哦,研究海洋的学生啊,有没有学医的?啊……没有一个学医的啊。而此刻Joe竟然还和别的医生瞎扯说我们是学习health care的,真是囧。也许人家早就明白我们是蹭吃蹭喝的。我们饿肚子全怪Joe。
听着医院的presentation,我觉得自己仿佛在听天书,可能有些稍微专业的词汇。我开始严重走神,不行啊听这东西太痛苦了……可是我最后的毕业presentation就是要做health care相关啊,今天我必须精力集中,这才是我的主要课题。
得到的信息总结为:这家医院非常现代化非常智能,有电子预约系统,医生能够全方位得知病人信息、医疗设备先进,是这一带最好的医院,有辉煌的传统,得到过一大堆荣誉吧啦吧啦吧啦……
这种官方的讲演在我们参观西海岸医院时也听过了,丝毫提不起我的兴致。
不过之后的事情都挺有趣的,有个医生抱着个逼真的小娃娃模型来给我们演示怎么把管子插到气管里,我们中有几个人尝试了,不过都把管子插到了食道里,一鼓气,模型的胃就变成了饱满的气球。
我一直觉得学医非常可怕,我总能通过联想“感同身受”到别人的病痛,浑身不舒服。
前两天做海洋微生物实验杀蛤蜊时,我把解剖刀插到紧闭的壳儿中,刀刃进去划开它们柔软身体的一瞬,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被划开了。我蹙着眉咬着牙一共杀了六只蛤蜊,再也撑不住了。隔两天细胞实验杀毛蚶时,我躲了。
去年写完《解剖刀下的生命》一文,豆豆和啰啰已经对我进行了心理疏导,我承认俩娃娃是对的,可是我依然控制不了难受的感觉。一到这种实验,就进退两难,觉得好好做不是,不好好做更不是。
接下来是参观医院。这一部分非常不错。我们参观了X光、核磁共振等等设备,有医生亲自操作给我们看,这会儿他们讲的我基本都听懂了。出门我对Jessie说,不就是连续切片么。我们上过的那课叫什么来着——组织胚胎学。想当初我去北京签证时没写完实验报告,在回学校的高铁上,很淡定地在邻座惊异的目光下画生精小管和各级卵泡呢。
另外,有一名男护士给我们演示和讲解护理方面的相关内容。他们对于病人健康的护理极其科学细致,对每名病人的身体状况做全方位的检测。护理人员一般比较缺乏,尤其是男护士。这种整体缺乏和男护士的相对缺乏在中国显得尤为突出。
医疗水平方面,不论是科研、技术还是设施,美国这家医院都很棒。我们去的那家西海岸医院不过也就是宣传自动摆药机多么神奇拿药多么有效率,然而我不觉得这东西在证明医疗水平方面有什么说服力。而且,那家医院虽然很现代化,整个装修却非常死板冷酷,一律的白,惨白惨白,再摆上各个单位送来的瓷花瓶古董还有题词什么的,看了真让人受不了;在这家美国医院里却是以乳白和淡黄为主色调,墙上装饰着好看的风景画或图案,给人温馨的感觉——医院不就该如此么?
其实我们在这家医院最大的收获来源于和一名姓林的华人医生交谈,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她跟我们讲中文。
林医生说,她在中国上本科,之后出国。
她说起在美国医疗状况的种种,我们才有了个大致了解。结合Tina之后给我们讲解的内容,我们感慨在美国果然看不起病。就拿最普通的感冒发烧来说,我们不过挂个号拿个药用不了多少钱,在美国就是一大笔开销。(不好意思,由于我讨厌记忆数字,没法用数字说明。不过“美国的医疗制度远不及欧洲,在很大程度上也不及中国”这个观点是可以接受的)不买医疗保险的话根本无法承受昂贵的费用。医疗保险也不便宜,但是真到生病可以省去大部分的治疗费用,还是相对划算的。
美国对医疗方面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医疗方面的界定范围比我们想象得要宽。Nikki学姐把眼镜丢了,根本不能像在中国那样去家眼镜店随便配,必须去医院正规检查,支付一连串的大笔医疗费用,才能配到眼镜,麻烦得很。许多乱开药乱收费的现象在美国几乎不存在。病人给医生送红包之类的也不存在。
另外,我们知道美国医生给看病是比较慢和仔细的,中国医生往往看病很快很迅速,好像显得草率急躁。这要归咎于中美的医患比的差别。我们对中国医院诊室的拥挤深有体会。
在美国,医生是一种社会地位极其高的职业。想做医生非常难,在大学毕业之后要受很多的专业训练,考无数的试,真正当上医生至少需要13年,相比之下我感觉在中国从医还是相对容易的。不过高付出也高回报,美国医生非常赚钱(Amy 家先生就是physician, 他们的经济条件非常好)。
不过医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病人常常投诉医生。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患者的权利,提高医生的服务质量,然而也有弊端——很多医生因为怕被投诉都研究出了保护自己的策略,可是对医生来说最安全的路子就不一定真正对患者最好,毕竟当救死扶伤的使命感让步于自己不被投诉的私心,医患关系也就变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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