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交易
于大娘知道阿牛是急性子，让他留下来照顾大柱，自己和祥子、骆贵、小兰向着名片的地址走去。一路上，她脑筋不停在转着：能拿出这么多现金，对方的家底已经不言而喻，但对方的模样、人品如何呢？她实在不敢往好处想，如果人家样样条件都优秀，还会走到花钱买媳妇这地步吗？莫非？她也实在不愿往坏处想。
于小兰的脑子也在打转：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如果能医好他，这个家就散不了，如果他残疾了，谁来照顾他？家里就妈妈和自己，能照顾他一辈子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如果牺牲自己，能换来哥哥的健康，这交易值得！此时，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成熟了。
祥子和骆贵在路上细声讨论着这个即将见到的神秘人物。骆贵对祥子说：“你看过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了吗？”
祥子说：“看了，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巩俐真是美得没话说的。”
骆贵看看走在前面的于小兰，凑近祥子压低声音说：“你说小兰嫁过去会不会像颂莲那样？”
祥子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不是废话吗？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存在三妻四妾吗？我看你是看古装剧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
骆贵抓抓头皮，说：“对呀，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祥子突然想起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对骆贵说：“你说起电影，我倒想起了刚刚看的《九品芝麻官》，你说小兰不会是像戚秦氏那样嫁给什么痨病鬼冲喜吧？”
“不可能吧？或者是个像阿甘那样的弱智病人吧？”骆贵宁愿尽量往好一点的方而想。
一路上间了好几次路，他们终有来到这个新开发的别墅群，那些向他们指路的人卉说能住在这儿的，不是富商大贾，就是高官贵族。
于大娘等人已经站立在属于江耀平的别墅门前，别墅的外围用铸铁栏杆围了一个约有三千多平方米的大园子，园子的草坪似乎刚修剪过，还散发着淡淡的泥土芳香的味道，在草坪周围，种着整齐的米兰花，也是刚刚修剪的造型，看来园丁是很辛勤的。
于小兰在铁艺大门上按摩几下门铃，不一会便有个中年男人沿着草坪中间的鹅卵石小道走了过来。这中年男人见到他们，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几位找谁呀？”在他眼中，来找主人的应该是衣着光鲜的达官显贵，也许这几个人是别墅里什么工人的亲戚吧。
于小兰双手递过江耀平那张名片，说：“我们是来找江先生的。”
中年男人接过名片一看，乖乖不得了，这张名片可是最特别的人才能拥有的。原来江耀平有三种不同的名片，有一种很普通的街头打印店那种，一般是在酒桌上随手派发的，这种名片大多数的结果都是随着酒宴结束便躺进了垃圾箱。另一种是烫金的豪华版，是专门给有合作的伙伴派发的，这种名片即使用不上，也有保存价值。还有一种就是于小兰递过来这张，完全就是用24K纯金箔制成的，而这种名片的联系电话和地址也是不公开的秘密电话和家庭地址。
看到这张名片，中年男人连忙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请进别墅的大客厅。
见到于大娘等人，江耀平略有点意外，又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他当然也知道大家此行的目的，所以兴奋之余又有点尴尬。
“洪叔，你去把小坤叫下来。”江耀平吩咐刚才的那个中年别人。
洪叔是江家的管家，他刚才看到小兰与那张名片，就已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了，可是现在主人叫自己把少爷请下来，却有点担心，但是又不能违拗主人。
主客都在沙发上坐下来后，一个中年妇人端上来一套紫砂茶具，她对江耀平问：“先生喝什么茶？”
江耀平说：“雀爪龙井。”
中年妇人应了一声，便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取出一罐茶叶，熟练地冲泡起来。
于大娘等人坐下来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柄，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主角的出现。
过了一会，洪叔从楼上带了一个年轻人下来。祥子和骆贵看了年轻人一眼，不禁都愣了一下，又互相望了对方一眼，这个江家小少爷果然是一个阿甘的样子：个子高高的，脑袋略微侧歪着，右手置于胸前僵硬地弯着，五个手指合并不拢的样子，走起路来一步一顿的，没有健康人那种利索。
洪叔和小坤来到众人跟前，小坤恭恭敬敬地对于大娘行了个鞠躬礼，很有礼貌地说了句：“阿姨好！”接着又分别向祥子、骆贵和小兰行了礼。
祥子和骆贵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有点发毛。这个江家小少爷瞎眼人都看出来就是个阿甘，可是却在行为上显得文质彬彬的，除了说话的音速比正常人慢，可是思维似乎与常人无异。
于大娘和小兰也互相对视了一下，于大娘毕竟是心疼女儿的，她想看看女儿是什么反应。
于小兰看到江小坤，心中有点失望。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英俊潇洒的如意郎君？可眼前这人却是一副呆子样。她眉头皱了一下，紧接着又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不致于要用这种方式求亲吧。”见到江振坤和大家行礼打招呼，心中又有了点释怀。
江耀平把江振坤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于大娘说：“小坤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因难产得了脑瘫症，半边肢体不大灵活，可他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傻子，他的思想意识都和平常人一样。”
于大娘看了几眼江振坤，向江耀平问：“小坤今年几岁啦？”
江耀平答道：“22岁。”
于大娘刚才看了小兰的脸色，知道她心底是不情愿的，正打算以生肖不合为借口推托，毕竟这一套虽然有点封建迷信，但大多数人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江耀平说出小坤的年龄，她也没办法用这个借口了，小坤22岁属鼠，小兰17岁属蛇，虽然不是生肖的最佳配对，但也不刑不冲的，硬要说生肖不合也太牵强。
“才22呀？小兰也才17岁，两孩子都这么小，想在谈婚论嫁的还早吧？”于大娘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
江耀平点点头，说：“两孩子年龄是小了点，不过我们可以先把亲事订下来，等小兰大学毕业了，再让他们在一起。”
于大娘和江耀平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便以柱子在医院放心不下提出告辞，江耀平坚持要亲自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来到车库，于大娘对祥子、骆贵和小兰说：“你们先上车吧，我和江老板还有些话要说。”
三人应了一声便上了车，于大娘回头走了十几步停下来，等江耀平跟上来，便对他说：“江老板，我觉得小兰和小坤不能在一起，真的是非常抱歉！”
江耀平对这结果一点不感到意外，但是还是希望能反转，便说：“大姐，小坤这孩子其实……”
于大娘打断他说：“我不怀疑小坤的智商，但他毕竟都是行动不方便，很难照顾自己的，小兰的哥哥这伤不一定能治好，如果有个万一，他一辈子就只能靠小兰照顾了，难道我忍心要同时照顾两个人吗？我还是希望小兰能找一个能分担她的压力的人。”
于大娘的理由很充足，根本上容不得江耀平反驳，他只好点着头说：“既然这样，那这事就算了，不过，柱子的事，我既然提出来要帮助他，就收不回来了，他的医疗费用我还是负责到底。”
于大娘没想到自己已经拒绝了他，他却仍然要帮助自己，顿时感到无所适从了，这个时候，她实在无法拒绝人家的帮助。
两个相对无言的时候，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的小兰突然走了上来，她对江大娘说：“妈，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的，你就答应江伯伯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