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土岭

作者: 三平999 | 来源:发表于2023-02-08 22:49 被阅读0次

    老家有这样的风俗,每年正月十六,出嫁闺女回娘家上坟。

    这天一早,我们姐四个和姑姑分头从家里赶到祖坟上,给爷爷、奶奶,母亲烧香祭祀。

    家乡记忆

    祖坟的北边儿100米处是一座土岭,是我们小时候常去割猪草、刨土鳖、摘酸枣的地方,我指着土岭问二姐:“这不是咱们小时候经常上的岭吗?怎么不太像了?”“在本村住着的四妹应到:“四面都有人挤占,一点一点地占用,岭越来越小了。咱那会儿在岭上玩,算算都多少年了。”

    是啊,已经40多年了。那会儿,我们就是10来岁的年龄,除了冬天,其余三季,几乎每天都会上土岭,土岭似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们一次一次地与它亲近。

    记忆中的土岭是一座东西长约10华里的山丘,海拔40米左右,宽度大约5华里,既称之为岭,就是高低不平,凹凸错落。

    最喜欢坐在高高的岭坡上,看村里屋顶上的炊烟。一缕缕粗的细的浓的淡的烟雾慢慢地升起来,再慢慢地散开去,村子似笼在淡淡的云雾里,朦胧如仙境一般。

    岭坡上有苹果树、梨树、核桃树、枣树、酸枣树等,无人管理,但因阳光和雨水充足,枝叶茂盛,硕果累累。尤其是满岭遍处的酸枣树,每到秋天,更是果子长满枝头。几个小伙伴一起,冒着被讫针划破手的危险,伸手摘下那比葡萄还小的又红又圆的酸枣,放进嘴里,酸甜酸甜的沁入心脾,等吃够了,再往裤兜里装一些。

    回去给娘尝尝,娘偶尔会高兴得夸我几句“还记着娘呢,不白养你。”娘情绪不好时,会黑着脸说:“又跑到岭上去了,不怕把你们丢了?”

    掏一些酸枣给姐妹们分享品尝,她们接过酸枣,会在手里攥一会儿,再看看红的、青的、半红半青的各有多少个,或者看看我给她们的数量,谁多谁少,嘟囔着,然后会心一笑,乐呵呵地享用。

    岭上的猪草很茂密,或放学后、或周天、或放假,约上几个同伴,背上挎篓,带上镰刀,手拿娘鼓励我干活奖励的半个馒头,兴高采烈地上到岭上。

    家猪爱吃的各种野菜,到处都是,手起镰落,野菜捡进挎篓。不一会儿,挎篓里装满各种各样的猪草,绿油油,水灵灵。

    回家直接往猪圈里扔一些,家猪经不住诱惑,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饱饱地大吃一顿。喂不完的,背回家,直接“报告”给娘,娘看后,大多时会表扬我一番:“活干得不赖!三闺女挺能干。”特别高兴时,会从柜顶上的竹筐里拿出半个馒头,再奖励一次。

    我从小饭量就大,半个馒头不够吃,所以,每次都舍不得快吃,慢慢地细嚼慢咽。对馒头细腻香甜味道的渴望和着迷成为我长大后的情节,多年来,我喜欢吃发面馒头,应该是源于此吧。

    土岭上“出产“土鳖,又称土元,因土鳖晒干后可作药材,邻村有专人收购,所以去岭上刨土鳖,回家晒干,再卖掉,可为家里挣点零花钱,也是我和姐姐们常干的事。

    土鳖

    土鳖喜欢藏在潮湿的树叶下、土洞里,带上塑料袋、小铲子、小耙子,“登”上土岭。

    用工具刨,一会儿刨出一个大个的,抓到塑料袋里;一会儿刨出一个小的的,放过它,让它再长长;一会儿刨出一个带翅膀的,也放进塑料袋里。

    对付藏在土洞里的土鳖,根据经验,我会“赤手空拳”,把手伸进洞里向外掏,有时会掏出一把,好几个土鳖,像发财一样的兴奋;有时会落空,一个也没能掏到;有时还会出现惊险情况,掏出一只青蛙或其他。曾经在洞里触摸到一条蛇,听着都害怕吧。

    想想那时,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家里孩子们多,家长也不娇惯孩子,跑出去到岭上,也不担心跑丢;并且早早地让孩子们干活,作为孩子,我们也没那么多害怕的事情。

    把刨得的土鳖带回家,用盐水泡上(后来才知道,是让土鳖增加斤称儿),第二天土鳖会被泡死,再将死去的土鳖晒到窗台或地面上,晒干攒起来,等到攒够一些了,在自家称称重,然后骑车到邻村去卖掉。

    已经记不清一两土鳖能卖多少钱了,但每次都能换回来几块钱或十几块钱,心里美滋滋的。

    把钱交给娘,贴补家用,娘拿着这些钱,可以买些盐和醋等日用品。

    每当此时,心里美滋滋的,心里竟生出一种自豪感,我能为家里做点事了。

    慢慢长大后,我去外村上学,又考学离开县城,爹娘也从村里搬到村外,从村外搬到县城,回家看到土岭的机会少之又少了,但那些旧日的土岭影子,每每想起,心里依然清晰而亲切。

    家乡的那道土岭,有着我幼时的快乐,现今虽不再是一模一样,但它依然默默地卧在那里,不管何时,每当我想起它,看到它,心里就会暖暖的,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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