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去了那家花店—二小姐花艺。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家花店的名字,二小姐很容易让人想起民国年代,想起北京的四合院或者旧上海的弄堂,很美,但同时又有些阴郁和悲伤,如戴望舒的《雨巷》般阴郁与悲伤。店家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子,跟您差不多大,或许更小。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她像个寻常的顾客一样接待我。
“您好,先生。需要什么花?百合还是玫瑰?或者来一束别具一格的治愈系的花朵。这是近来卖得最火的一款,也是性价比最好的一款。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总得有点新鲜的东西,不能总送花的,以花为题材送点别的什么东西,她会开心的。”
我望着那束她所谓的治愈系的花,那是一束水果系的花(主要是柠檬与鲜艳的橙子),中间夹杂着几束百合与一些不知名的闻起来让人神往的香草。治愈系的花?想到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个魅力四射的大众情人。我又看了看她,我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差不多4-5秒的时间,她很惊讶,低下了目光,又索性转向其他的地方,她的肢体开始移动,去忙着其他的事情了,并同时向我介绍着另外的产品。花店的老板是个与你完全不同的人,她那么健谈不过是她的职业所产生的一种工作惯性,其实我能感受到她是一个安静的人。她挺漂亮,五官并不精致,不过看着倒是让人挺舒服的,谈吐也让人舒服。
“这里很美,你也很美,这束治愈系的花也很美,我很喜欢它的水果与香草混杂的味道,”我说。“不过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她也不再需要它们了,我跟她已经玩完了。”接着我又说道。
她看了看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似乎这是来自远方的一个声音,来自大洋彼岸的一个声音,她或许在想,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您可以陪我说说话吗?”我说。
她这才恢复了正常。
“当然,”她说。“您想要谈些什么。”
“她像只愉快的鸟儿一样闯进我的窗户,我开始拼命的想要抓住这只鸟儿,它太活泼了,它在我的房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给这间死气沉沉的屋子带来了生机,那是生活的味道,”我说。“后来她又飞走了,整个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我看着这间屋子,好像一切都变了样,我也变了样。”
“这证明了这只鸟儿本就不属于这间屋子,不过是偶然闯了进来,也许它只是想看看这间屋子是什么样子,后来它发现它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于是她它又毫不留情的飞走了,美丽而飘逸的飞走了。你应该原谅她,这不过是一种巧合,人生都是巧合,没有谁会故意伤害谁。你还准备做什么?找个鸟笼把它关起来让它只为你唱歌吗?”
“不,我想要陪她一起遨游天下,我想要像她那样自由,我想要按照她的方式去生活,我想要像她那样说话,像她那样可爱,像她那样去笑,我想要成为另一个她,我想要成为一只可以永远陪在它身边的鸟儿。”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别丢失了自己。另外,时间会让一切都慢慢好起来的。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你。”她打住了,我感到一种无形的东西在这家花店游荡,我甚至怀疑她把话说完了,但她后面的语言被一个不知名的魔鬼出于善意给夺了过去。
这时我正在推开花店的门,准备离开这里,因为就在刚刚,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在她说她想起来了的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多么的荒唐与可笑。没人愿意听你的故事,在这个世界,永远永远也不要试着与别人谈心。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说。接着,我打开门,离开了那家花店,并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留她一个人呆呆的立在那里,那个善良的花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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