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这个醉鬼爸爸，却原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爸爸！

你知道吗？这个醉鬼爸爸，却原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爸爸！

1

在《布鲁克林有棵树》中，Francie的妈妈Katie看得很清楚，女儿Francie的能力与性格跟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Kaitie坚韧，好强，有主见，在极为艰难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辛苦劳作，独立自主，把一个穷苦的家庭照顾得井井有条，虽清苦而温馨。而女儿Francie从小就体现出妈妈身上那种独立自主的性格，且长于思考，懂事。所以，Kaitie认为，女儿是不需要自己操心的，而儿子Neeley却并非如此。他还不懂事，不成熟，需要引导，需要妈妈更多的关注。Kaitie分析得没错。她把更多的关爱给了比女儿小一岁的儿子。这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肯定有。问题是，Francie再懂事，她依然还是一个孩子，她依然渴望来自大人多一点的关爱。妈妈了解再多，却有一点忽略了：Francie还是个孩子。尽管日后，当Francie渐渐长大，她也能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了妈妈的艰难；但在心中，那个永远的位置却留给了她那个经常喝得醉醺醺的爸爸Johnny Nolan。

爸爸Nolan和女儿Francie在性格上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彼此却那么地亲近和依恋。这种亲近，主要不是因为对彼此的深刻了解，而是因为爸爸那种无区分的温暖与慈爱。爸爸Nolan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当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生的芳心。当然，也强烈地吸引了妈妈Kaitie。他们婚后，Kaitie属于务实型，把家里一应大小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而Nolan则时不时在酒吧唱个歌，打个零工，所挣的钱，大概也就是补贴一下家用了。一旦在生活中碰到难坎，他往往内心敏感而脆弱，颓废而绝望，常喝得扶醉而归，引邻居、路人侧目议论。这么一个脆弱的爸爸，常常买醉的爸爸，家里常帮不上太多忙的爸爸，对于Francie而言，却是一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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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善解人意的。Francie觉得她上学的那个学校让她不开心。一次放学后闲逛，她偶然间发现了另一个学校。她忽然觉得她喜欢这所新发现的学校环境，找到了感觉。于是她放学后领着爸爸一路找到那个学校，跟爸爸说自己喜欢这个学校，想读这个学校。她知道如果跟妈妈说，应该没什么戏。妈妈的态度是，学校么，都差不多的，换来换去折腾，没必要。Francie跟爸爸说是说了，但也不敢存太多的希望。没想到，爸爸真得替她说服了妈妈，而且想办法补齐了各种资料，真得让Francie进去了！

爸爸喜欢和孩子说说话。他喜欢逗孩子们玩，跟孩子们讨论问题。他会和女儿讨论社会制度，人情世态。他乐于和女儿闲话聊天，在物质艰苦的岁月，这也是一种享受了。爸爸是个亲切的好朋友，叫女儿时经常来一句昵称“嘿，小歌后”，好甜蜜！爸爸在感恩节和孩子们一块玩各种面具。Francie打疫苗时疼痛恐惧，爸爸帮她轻轻地用石碳酸和温水处理，又轻快地安慰着她，她心里的恐惧、胳膊的疼痛就这样被爸爸悄悄赶走了。

爸爸是滑稽好玩的。他喜欢带孩子们出去玩，甚至连着邻居的孩子也会带上。他们在海边开心地玩，开心地唱歌。爸爸划船又不会划，还不小心掉水里，爬到船上成了个落汤鸡，孩子们强忍着笑。邻居孩子的衣服玩脏了，回去被邻居大骂，弄得爸爸好沮丧，那个邻居的小孩却开心地对他微笑，说：谢谢。Francie和Neeley回来都中暑了，忽冷忽热的，但一想到爸爸站在水里的那副狼狈样，心里暗暗笑得不行。

爸爸是经常哼着小曲儿回家的。Francie一听到楼底口的小曲儿就知道是爸爸回来了。他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快乐。

——但他心里其实不是那么快乐，他很不满意自己的现状，却又无力改变。精神颓废加上身体健康的恶化，两相夹击，使得Nolan在34岁的年纪，因肺炎而走了。

3

Francie哭不出，她也不想哭。她觉得有点不真实：假的吧？爸爸还会回来的吧？她有意不去想爸爸，但做不到。她和弟弟去爸爸生前常去的酒吧打点短工，以帮着妈妈补贴家用。那个酒吧老板对Nolan念念不忘，说Nolan经常跟他说起自己家里的趣事，给他看女儿十岁时的优秀作文，给他看儿子在学校里面做的手工，聊自己和妻子彻夜讨论的社会话题。Nolan的温馨生活一度就是他的梦想。

那一次，她和弟弟去那个歌舞剧院，看到海报上歌手的介绍。那个经常在酒吧唱歌的爸爸的形象一下子复活在心里眼前。那一刻，那心中一直不想触及的那一团封闭着的悲伤，转动着，转动着。那层外壳终于再也包不住。姐弟俩坐在那里泪流满面，哭泣不止。

爸爸走了，但生活还要过下去。妈妈少了一个人的帮衬，更加殚精竭虑，捉襟见肘。孩子们的学习还得继续，教育决不能断。只是，手头的钱更紧了。

Francie初中毕业时，学校里有一个仪式，每个学生的桌上都会有一束学校发的玫瑰，庆祝每个同学顺利毕业。但这束鲜花，却是要事先向学校交钱预定的。Francie压根就没跟妈妈提这个事情。因为就算提了也没用，家里几乎已经是一个铜板掰成两半用了。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回到教室，别人桌上都有鲜花，我的桌上没有，我也不用多呆，转身走人就是了。别了，这个学校！反正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同学们各奔东西，谁认识谁啊？走吧！没有花就没有花了，有什么啊？

她回到教室，却发现桌上也有一束。她想问一下，哎，谁放错地方了？然而陪她参加毕业典礼的姨妈Sissy告诉他，这是爸爸给她的。

爸爸给她的？对。Sissy说，爸爸大约一年前，说怕自己忘记，于是把两美元交给姨妈，托她在Francie毕业时，送她一束玫瑰，还有一张贺卡，上面写：“献给Francie，恭贺毕业。爱你的爸爸。”

看着爸爸的笔迹，Francie心中情难自禁。她怕人看见，找到一个洗手间，泪雨滂沱，痛哭失声。这个爸爸！在离世六个月后，这份柔情似水的父爱，依然穿越生死，扑面而来，把Francie心中最柔软的一处再次击中。泪眼婆娑中，那个爸爸唱着歌，在她心中笑着叫她，“嘿，小歌后……”

良久，哭完，出来。Francie开心地跟同学们再见，跟校长道别，跟每一个老师道别，甚至跟那个与自己写作理念有严重冲突的作文老师从容告别。一切都是多么温馨与美好。是爸爸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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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让弟弟先上了高中，因为她知道，Neeley如果一旦中断学业，以后再也别想继续了。而Francie初中毕业后就先工作了。那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阴影已经来临，但Francie依旧努力工作，边上班，边读高中课程，同时修大学课程，也经历了自己的恋爱与成长。

Katie确实看得很清楚。她太了解女儿了，女儿目标坚定，绝不会迷失。所以，她给足了女儿放心和历练，却独独少了那一份温柔。所幸，这样的温柔，爸爸给了。

但是，爸爸走了。

之后，哪怕妈妈又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优秀男人再婚。姐弟俩没有任何反对，但在心里，却会不约而同地想起爸爸。那个爸爸，那个经常唱着歌跟他们玩的爸爸，永远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