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还在虫雨鸟兽世界里疯玩的时候,二满的小儿子顾平已经在学业上暂露头角。这个年长他两岁的堂哥因为入学早,虽然只大三木两岁,在学校里却大了他三级。
顾平五岁时候历经的大难,在他奇迹般活过来之后果然有了后福。他在学业上无可挑剔,年年都是班上第一名。豁口子村的村民都认可二满家这个小子的潜力,甚至有人戏言,豁口子村,在学业上就是顾、焦两家的天下。至少在那个时候来讲,这种说法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三木对这个堂哥的感情很特殊,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崇拜。三木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活在他的阴影下,准确的说是三木不想受别人的影响。他依然是习惯于各种玩耍,在那个年龄段的孩子中,这种心态是最为普遍的。因而在三木童年的生活里,娱乐占据了整个童年的大部分时光。
年长后的三木常常会为自己的童年感到庆幸,因为这个时代渐渐地让人丧失了童年,很多人严格说来是没有童年的。同时他又极其矛盾,如果当初不那么贪玩,自己的未来是否又是另一幅模样。
当三木多年后回想童年的这段时光,他突然意识到这一段时间的娱乐,也是无价的,无关未来的功名利禄。至少,完整的童年让他真正保留了一段值得留恋的记忆。
一个人如果在童年的时候被迫去适应成人的世界,他又怎么会懂得孩童的需要。当这些人成年后,他们将会培养出另一批没有童年的孩子,因为他们不懂童年是什么样的。
焦树的升学宴结束不久,就动身前往了那个令人羡慕而可望不可及的名校。他乘坐豁口子村仅有的一辆农忙车离开,车头绑着村里自发买来的大红花,鞭炮拖着打了足足一两分钟。
开车的师傅是三木一个姓牛的表亲,他是村里当之无愧的消息通。豁口子村赶集的人大都选择乘他的车,这个破旧的农忙车,自然而然地成了村里消息的重要中转站。每次赶集都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人,连上货车厢的踏板都经常挂着两个人。
这个表亲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提起焦树张口闭口都是状元郎地叫。那些日子,满车都在议论着焦树。顺带着顾平也成为了其中的重要话题。焦树开启大学生活的时候,三木所在的小学也开学了。他清晰地记得焦树和同村人谈笑风生的情景,三木第一次感受到了升学给一个人带来的荣耀。
当然这种真切的感觉在三木的身上并没有停留多久,他很快就遗忘了一个名校的学子可以被人奉若至宝,他也不会过多去体会这种现象之下的原因。因为八岁的三木眼里没有什么比娱乐更重要,上天赋予给他的脑力也还不足以支撑他去思考这些艰涩的问题。
自打状元郎焦树进入象牙塔之后,豁口子村散养的孩子就少了,一面哭一面被锁在家里写作业的孩子遍布了三木的周围。三木锁不住也静不下,他和以往一样过着他的生活,除了为数不多的家庭作业,三木总是有很多的办法和时间用来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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