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个大水塘,“凹”字形,右半边的水潭上面十公分压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大岩石,比水岸要低一些,在水面上晕出黑沉的阴影。岩石上放着根歪歪扭扭的竹竿,水潭里似乎是死水,常年无波,深绿色的水面上飘着暗色的水藻,纠结缠绕。
邻居是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看起来操劳了半生,小孩子只有五六岁,但是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没有活力。邻居独自操持家里,打两份工照顾小孩,据她说男人在外地打工,一两年回来一次,我一次都没见过。
女人难得有空就打发了小孩自己玩,自己到我家来盯着水潭发呆,偶尔用长杆拨拨水藻,一来二去的我也习惯了,随她自己来往。
后来有一天,我看这水潭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打算清理一下,先看看水潭有多深,握住竹竿,觉得有点湿,于是找了双手套戴上。我伸长手,拿竹竿随意的戳着谭底的软泥,不算太深,刚准备把竹竿拿起来,就戳到了一块硬物,长长的,好不容易打捞起来,发现是两根腿骨,男人的,连在一起,看起来是从尾椎骨上面砍断的,骨头干干净净,和一同被打捞起来的河底的垃圾完全不一样,一点也没有被青黑的潭水浸入,我知道,这一定放进去没多久,用水草缠住,推入岩石底下的黑暗里。
想到经常来看潭水的女人,我突然觉得脊柱一凉,试图找个布来把骨头包起来,千万不能被隔壁发现……我这么想着,一回头却发现那女人在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我,屋檐的阴影打在她脸上,加深了她的黑眼圈,表情晦暗不清。
她看我发现她了,慢吞吞的走向我,说她老是被打,好疼,说我家的潭水是个好地方,幽深冰凉,这样他家男人就不会觉得只有上半身冷了,又说她好累,男人太瘦了,肉快吃完了,孩子怎么办,最后她盯着我的脸,说孩子很喜欢我,我害怕的不得了,一手挡住她向我挠过来的手,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可是她要比我力气大的多,脖子比我掐住,脸已经涨到发紫,仍然拼命把脸向我凑近,眼睛里全是血丝,似乎是快要瞪出来了,我力气快要用尽,拼命挣扎,可是忘记自己在水潭边,脚底一滑,两个人都掉在了水潭里,好不容易从水潭里冒出头了,看到两个孩子手牵手站在谭边,大一点的哥哥拿着竹竿,用力朝我挥了过来,我连忙躲开,那女人仿佛是在等着我,笑吟吟的,把水藻缠在了我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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