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估计，高中阶段，稍微有点花花肠子的男生大概都给女生写过信的，我这两天总结回顾了一下子，我想得起来的写过信的女生居然有4位之多（也许是少的？现在像我这样诚实又愿意坦白的人真少）。有一位是安庆来插班的，可能因此带着点“异域”的吸引力，喜欢旁若无人穿着黑色紧身吊脚裤在走廊里来回走路、大声念书，名字都忘记了，暂且不论，现在说说剩下的三位。
我有时想，可能是年少轻狂无畏吧，高中毕业至今，见过美女无数，每每面对她们总令人产生多多少少的自卑感，越往后越敬而远之，直至今天，远观虽然赏心悦目，但心动已难。而当年才青春期的小毛孩，在高考这么重大的压力之下，怎么就有那些个写信的冲动呢，而且，平时都没有接触，信里能够写什么内容呢？信应该都在，这会儿也不想找，内容不重要，关于这种行为的本质，我觉得就是对与异性交流的一种渴望，无他。
回忆与这三位女生ABC的互动，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我付出的热情与所招致的“待遇”成反比。这里的“待遇”打上引号，当然是指在当时的场境下胆敢给女生写信所应该得到的待遇！
譬如A，实在就是暑假里闲极无聊渴望交流而写的一封信嘛，结果被姑娘严厉的家长拦截，兴师动众（共三人）跑到我家里来问罪来了。庆幸我当时不在家，否则难以想象该怎样面对人生中这样一场重大的变故（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等我从乡下回来，已经事过几天了，当我从母亲平静的语气中得知这一骇人的消息时，依然大脑顿时发木（人生第一次！就是短时间内吃大量冷饮之后大脑的反应）。我胆战心惊、惶恐不安地等着父亲回来向他认错，他回来之后我才明白，他生气的不是我写了这封信，因为信里实在找不出任何与早恋有关系的蛛丝马迹，他是生气人到中年居然第一次被陌生人如此不客气地训斥！而授人以柄的正是我。他疑惑地问我，这信里也没啥内容，有话到人家去说呗！我勒个去，这简直脱离当时的实际啊！
这就是一封普通信件惹来的祸端，这只是开始，它远没有结束。仇恨的种子从此种下，我徘徊在二中门口的河堤上（绝无跳河的想法），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这一出讨伐戏是从何而来，有必要么？什么内容也没有为什么不阻止？在高中剩下的时间里，我几乎再也没和A说过话，当然之前也说的不多。另外种子下的一颗种子是梦。从此，关于A的梦境就与高考系列梦境（快考试了发现好久没看历史书没做数学题没带2B铅笔考试时间不够）、找工作系列梦境（就业无门焦急万分突然梦醒发现已经生活安定衣食无忧）、初恋系列梦境（当年甩掉自己的那位姑娘过得很郁闷然后偶遇了我）一样，每隔半年、一年、两年地不定期出现一次，而每次我都把梦的大致内容记在日记里。时间越往后，那所谓的仇恨以及做梦的频率就越来越少，就像山间回声一样在我的生命中慢慢地永远地消失。直到今天，我能够心平气和地在这里将往事和盘托出。
再说C，则是另一个极端，那确实是让我迷了心窍的一个女同学。因为不在一个班，我托认识的同学传信，得到回信是一个课间，在接下来的化学课上，我被放在胸口衬衣口袋里的散发香气的信纸薰得不知所以，仿佛身在云端。在发生A女生事件的那天，我数次暗自庆幸真正的猫腻没被大人们发现，并祈祷永远不要被发现。高一课间的时候，我把一面小镜子放在窗外，从里面看她和同学们在走廊窗边说笑的样子。在高一暑假里的一个大太阳天，我和发小ML（现在的舒总）一人骑辆破自行车往那女孩所在的凉泉乡一路前进，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只是为了在地理空间上接近一个人。结果必然是无功而返，在牌坊楼那下大坡的时候，刹车失灵，差点出了交通意外，我不得不用穿着烂拖鞋的脚在地上充当刹车，才勉强停了下来。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父亲不满意地看了一身臭汗的我一眼，他猜他是不大愿意我和一个读技校的朋友玩这么久而已，呵呵。关于C，我必须表达谢意，她既没有暧昧地接受，也没有鄙夷地拒绝，在充分照顾到我对美丽女生向往的同时，也没有伤害我的自尊心，每封回信（有通过邮局的，总共大概5-10封）所谈的内容记不清了，主体思想是引导我好好学习往正道上走，突然之间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红楼梦》里的宝钗姐姐呢。这种不涉及男女恋爱的通信关系不知何时结束了，总之，这是一段让人追忆的经历。可能是本科毕业的那一年，一个夏天的晚上，在与望江的几位同学吃完饭之后，一位有车的说，我知道她在哪，咱们去找！考虑到她已经成家生子，我觉得不方便，但拗不过同学们的煽乎，一块去了。这是一次很平常的见面，感觉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很英俊。再后来，是大概前几年的春节，我带小孩回家过年，参加一个同学聚会，居然在一个桌子上没认出她来。我宁愿相信这是我的记忆出了差池，而不是她的容貌变了的缘故。
最后说B吧，给她可能就写过一封信，很长很厚，出于对她回复这样一封长信所可能面临的压力，我说，你可以像老师批改作业一样在空白处批注，再还给我，就当回信。她果真如此办了，一两天之后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把信还给了我，而我在看完批阅过的信之后也意兴阑珊了。如此便罢了。
以上3人都用字母代替，无关避讳，这把年纪回头看青春年少，脸上、心里都是淡淡的笑意。
;�4���Q���cxb�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