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回顾:外乡人贩子老袁头正欲携章宛若离津之时,路遇刀疤汉子,被迫交出宛若,小宛若“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命运堪忧。一路追踪的章宛月与蒋文 皓再次扑空,面对滔滔河水无限惆怅。
十一
什么时候乌云被风吹走,一弯上弦月露出脸来,皎皎月光朗照着范家大院。大院里觥筹交错众声喧哗,正热热闹闹地举行着酒宴。
今天是本城最大药房“益寿堂”堂主范良辰的大喜日子。这范家也是津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想当年津城瘟疫流行,范家祖先凭着一剂草药汤剂救了全城百姓,被人封作了“ 范神医”。范家世代行医,和陈家世代经商一样,子弟们跑滩过埠,都弄出了名堂,出了不少名医,所以方圆百里内一说到“范家方子”,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不竖大拇指连连称赞。黄金有价,药无价,范家凭着行医发家致富,成了津城的一大名流。
范良辰30来岁,长得相貌堂堂。一年前死了夫人,今天属于二婚。按照津城风俗,二婚婚礼需要晚上举行。早年范良辰出洋留学喝过洋墨水,首任夫人便是一同留学的同校同学。回国后放弃原来所学继承了家业,潜心钻研中医学。虽学中医,但洋墨水浸润之后,立马与小县城的观念见识有诸多相悖,对于这破风俗更是嗤之鼻:“我范某正大光明娶媳妇儿,难不成还要偷偷摸摸的了?”范老爷子却不依不饶坚持要按本地风俗办,说我们行医之人要特别合乎风俗礼仪,才不会败风水走霉运。要知道,“婚”即“昏”也,古代结婚都是黄昏时行礼,才好闹“洞房”。
范家在津城根基深厚,虽谈不上什么达官贵人,但行医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也是十分广博,三教九流,白道黑道,一听堂主办喜事,都屁颠屁颠地赶来贺喜 了。当晚在座的除了赵县长、陈会长、尹警长之类的一县中的风光人士,也有一些明里暗里干点欺行霸市打家劫舍之类的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这些人物无论正邪,只要是个人,就少不了生疮害病、拉稀摆带,特别是那些玩刀刀枪枪的角色,更少不了要求着范家帮忙开方子敷药捡药,范家抱着无论贵贱治病救人的态度,对待上门求医问药的江湖中人一视同仁,这一来二去,大家关系就熟络了。
陈元丰与赵县长、尹警长等人围坐一席,表面上谈笑风生,心里面却挂着一事。赴宴之前,女儿气急败坏地回来说章宛月的妹子不见了,而儿子已经直接跑警局报案了。刚才见到尹警长,后者告诉他各路码头与街巷路口均已布下充足警力,目前还没发现可疑人物。但有探子来报,在东门码头不久前发生了一起纠纷,"福天门“里大当家齐三爷的手下"刀疤王二"抽鞭子打人,还强抢了个小姑娘。
"就那么巧啊?这小姑娘没准儿就是章家妹子",陈元丰立马想到抢的就是要找的人。举目一望,腆着大肚子的齐三爷和刀疤王二就坐在邻桌,划拳行令闹腾着正欢。要知道号称"洪福齐天"的"福天门"里人多势众,行事彪悍,堪称津城一霸,表面上干着买卖木头、船只、百货之类的正当生意,暗地里却是走私鸦片、贩卖人口、打家劫舍,坏事做了不少。不仅普通百姓十分畏惧,就连陈元丰这样在城里有些实力的人物,也对之忌惮三分。就算如今打了人抢了姑娘,对他们而言,也都算不了什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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