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晨周凡把小栀送上了开往郑州的列车。这个最终的决定,不知道在周凡的脑海中已翻滚了多久,大概很久,又大概……离别的车站如往常一样平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携带着不同的目标,将要到达不同的远方,不是万不得已的无奈,谁又愿意负重前行,远离故乡。周凡那时的心情大概也可以用那两个字来形容,说是负重,一点也不违和,甚至贴切的不能再贴切了。
“你还是走吧,我想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彼此静静为好”,周凡低声的对小栀说,面无表情的惨白,犹如一把柔弱又锋利的尖刀,划破了本就热闹非凡的人流。
“嗯,静一静,我等着你的答复”小栀平静的说,脸上的红晕开始冷却下来,像一场暴雨之后的安静。
接过行李,周凡转身没入了行人的行列。小栀还没来的急说声再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在自己的眼前渐行渐远,一股悲凉之感如期袭来,被铸就的 心巢就像遭遇了狂风暴雨的洗礼,变得面目全非,坍塌殆尽。热泪爬上眼角,不容商量,她知道这个男人的不回头,代表着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势必不会太好走,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不,不是孤儿,她在心里批判,可明明就是自己伤害了两个男人啊,一个是结婚十几年的丈夫,一个是刚品尝初恋的小伙子,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哪一个她都愚弄不了,然而事实就是,她的阴谋同时被这两个男人拆穿,精心设计好的人生,就这样被破坏,她自然是不甘的,但是不甘又怎样呢,眼看一切计划泡汤,她最该有的就是那微不足道的忏悔之心,不是吗?是的,没错,她忏悔着 ,但是她已忘记,那发心是从什么时候生的,大概就是她被那小伙子如晒太阳般,随意的晒在朋友圈,晒在网上的时候,她才知道,一个人想脚踏两只船,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周凡,周凡……”,小栀大声的在人群呼喊,已经走了将近二十几米的周凡停下了脚步,他微微转过身,仍是一幅面无表情的表情,对着这个二十几米外的女人,他见女人的脸上挂着泪儿,欲言又止,怔怔的望着那个遥远又靠近,陌生又熟悉的人。
“往后的余生,你还会爱我吗?”小栀哭喊着说,脸上的精致妆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颜色。
“我,我,我……不知道”周凡六神无主的摇着头回应,那声音里充满了失落者的失落,一股酸涩从他的鼻尖涌动到眼眶,他控制性的仰头望着空旷的列车站上方,试图把泛滥的不舍和不忍退回到它们原本呆着的地方。
时光如静止了一般,定格着那个离别的画面,一个是满面泪水的她,一个是心灰意冷的他,他们相对而立,在忙碌的人潮中,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等你”小栀深情的望着他的双眼,企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点点爱的希望,然而,等待就是没有希望的空想,半晌,周凡吐出了两个字“珍重!”这一声“珍重”是对他们过往的所有总结,这一声“珍重”是他对她朋友或陌生人般的祝福。她听的清清楚楚,任凭多少泪,也不可能再挽回他的心了,她彻底的悲凉了。以往在她的世界里,男人都是最好愚弄的动物,她可以随意控制在掌中,也可以随意丢掉,不费吹灰之力都可以做的很自然,很安心,然而现在,她觉得全世界仿佛都在背对着她疯狂,只单单留下她一个人悲伤。
周凡再次转身决然的走了,这次任凭她再怎么哭喊,恐怕再难令他回头。是啊,被深深伤过的心,还有治愈的可能吗?被轻易忽视的爱,还有重来的可能吗?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迪克牛仔的特殊音质,不经意的在空气中传开来,像冬日的一缕微光,缓缓照亮着失落者的心。拉着沉淀淀的行囊,她转身爬上车。窗外的风景开始缓缓向身后移动,包括那个消失了的背影,良久,她才回过神来,从背包里掏出他为她准备的瓶装水,大口大口的喝着,那样子就像在说“流了那么多泪,是时候好好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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