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游戏》第七季收官,这部史诗级美剧再次引起热议。
随着逆袭者的典范、励志者的楷模、一代权谋大师小指头被三傻联合神棍布兰和谁也不是的二丫玩儿死,而坦格利安家族后裔、风暴降生丹妮丽丝、弥林女王、安达尔人、罗伊那人以及先民的女王、七国统治者、疆域保护者、多斯拉克大草原的卡丽熙、不焚者、碎镣者、龙之母和什么也不懂的囧正在上演一场姑侄恋,权力的游戏演绎到最后终究还是谱成了那曲冰与火之歌,剧迷们也开始了又一轮漫长的等待。
在第七季的播出过程当中,万能的网友们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儿,并大肆传播开来:
震惊!《权力的游戏》竟然抄袭《神雕侠侣》!
有热心网友截图为证:
这相似度简直不可描述!
囧:“姑姑……”
龙母:“你还叫我姑姑?”
囧:“丹妮……”
布兰:“别瞎叫,她就是你姑姑,亲的。”
历史,是刻在时间记忆上的一首回旋诗。 ——英国诗人 雪莱
由此可见,文学创作也是殊途同归的,优秀作家的脑回路也难免相似,中国武侠小说与外国史诗巨著也可以相映成趣。
可惜的是,在《权力的游戏》风靡全球的今天,中国武侠小说的发展就不免相形见绌了。
梁羽生于1966年在香港《海光文艺》上发表过一篇署名佟硕之的《金庸梁羽生合论》,文中有这样一段话:
我不反对武侠小说,我也不特别提倡武侠小说。此时此地,看看武侠小说作为消遣应该无可厚非。若有艺术性较高的武侠小说出现,更值得欢迎。但由于武侠小说受到它本身形式的束缚,我对它的艺术性不抱过高期望。
作为回应,金庸在《一个讲故事人的自白》中这样写道:
我以为武侠小说和京戏,评弹,舞蹈,音乐等等相同,主要作用是求赏心悦目,或是悦耳动听。武侠小说毕竟没有多大艺术价值,如果一定要提得高一点来说,那是求表达一种感情,刻画一种个性,描写人的生活或是生命,和政治思想,宗教意识,科学上的正误,道德上的是非等等,不必要求统一或关联。
很多人以此为意:你们看,就连武侠小说的宗师都这样说,可见武侠小说确是没什么文化价值与艺术价值的。
对于这种看法,我是绝不赞同的。
梁羽生和金庸略带自谦与自嘲的言论大可不必当真,对于作者来说,作品就相当于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真的认为武侠小说没多大价值,恐怕就不会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创作了。金庸更不会在八十岁高龄时对其全部作品进行第三次大修改。
诚然,武侠小说作为通俗文学,以娱乐价值和消遣性为创作目的,满足社会上最广泛的读者群需要,一直以来便被视为不入流者。班固所著《汉书.艺文志》曰:“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轻视之意可见一斑。
高山流水可以觅知音,下里巴人也能逢知己。武侠小说贴近我们的生活,迎合大众的口味,反映大众的喜怒哀乐,展现大众的审美观,体现一个民族的人文精神,如何便没有价值了?恐怕许多文学名著在诞生之初也都源自田间地头,纵横阡陌吧。
所以说,创作者们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武侠小说未必就低人一等,它自有其独特的价值所在。
然而,这并不是说怎么写都会有价值。
有人说,武侠小说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在网文盛行的时代,修仙、宫斗、穿越大行其道,已经容不下武侠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修仙之类的不好,只不过当下一大部分网文写手比的不是学问高深,而是码字速度,甚至都弄出了套路公式: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便不惜毁天灭地,宁负如来不负卿……
如此,还美其名曰为了迎合大众口味,大众口味就这么被祸害了。
2015年风靡一时的《琅琊榜》便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人民群众的智商也是看得懂权谋的。
武侠小说的创作者们大可放开手脚,优秀的作品是不会被湮没的。
回到《权力的游戏》,在第一季中,恪守荣誉、不谙政治的艾德·史塔克死于血腥阴暗的权利游戏,仿佛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是现实而残酷的。如今到了第七季,看到在艾德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们一路升级打怪兽,似乎还是离不开“主角光环”的庇护。
事实上,一路守护主角的光环正是人性的光辉,它告诉我们这个世界除了利益和斗争,还有更为强大的力量,那便是荣誉和信念。我想,这才是《冰与火之歌》真正的动人之处。
同样,中国的武侠小说除了“武”,还有“侠”。《神雕侠侣》虽然描写的是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但通篇透露出对道德、人性以及家国情怀的思考,这也正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以一直流传到现在的原因所在。
金庸在《神雕侠侣》序言当中指出他写武侠小说并不想载什么道,但确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莫言曾这样评价金庸:文学是一个丰富的概念,我们过去老提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文学领域就应该这样。金庸的武侠小说,我觉得都是文学的重要的门类,他们有大量的读者,他有他独特的价值,很难说好不好,也不能说这个文学比他的文学高,既然有读者喜欢他,就有价值。而且我也很喜欢金庸的小说,他里面有很多技巧是值得我学习的,那些把金庸贬的很低的人,实际上他未必不喜欢金庸,现在尤其在网络上的话不能当真,很多作家说的话也不能当真。
我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侠精神是绝不会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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