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于书香澜梦十九期专题征文,文责自负。
我应邀走进酒店的一个包间,多年不见的战友张强已经在等候了。
战友站起的那一刻,都为对方的变化感到吃惊。
当年在部队退伍后,算下来和战友已经分别二十多年了,当年帅气的小伙已经不见了,眼前的战友张强花白的头发,皱纹已经爬上了脸颊,眼中充满了沧桑和故事。
我迎上前用双手握住了战友的双手,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曾经心心相印,无活不谈的战友此刻虽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战友张强弓身说,来到这个城市打工,想起了你在这个城市住,顺便来见见你,打扰你了。
战友的话明显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心灵已经有了距离,这也难怪,毕竟二十多年未见了。也可能战友感觉自己是农村岀来打工的,而我在体制内大小有个职务,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多么希望战友还能象当年一样亲密无间。
战友的拘谨让我也不自然起来,当年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脑海。
刚入伍时,年青人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那时每个人的心灵都是开放的,战友们在一块训练,又相互竞争,每个人更多的是都当战友是异姓兄弟。
一次执行巡逻任务,沿着陡峭的山崖行走在界碑之间,突然我脚下一滑,身子朝崖壁外侧歪了下去,战友张强连忙抱住了我的双脚,我的身子悬空下去。
另外几位战友立马过来把我们两个拉了上来,这时才发现抱住我脚的战友张强手背上被锋利的石块划了一个很深的伤口,血流的很利害,在包扎的时候战友还风趣的说,他这是舍手救战友。
是啊!张强只要一松手就能保证自己不受伤,而我的后果将是另一个结局。
接下来我要求背着张强,张强笑笑说,我没那么娇情,这点伤算什么,小时候干农活经常会有伤,一次光着脚丫把一个石子踢进了肉里,开始自己竟然不知道,只是老感觉不舒服,过了六、七天才发现脚上有个口子,伤口里面包着一个石子。
张强说的很轻松,这些遭遇让生长在城市里的我却无法体会,感觉张强的坚韧值得我学习。
一天我接到电话,家里有紧急事要求回家探亲,家里的情况让我心急火燎,经过组织同意,我迅速准备了一下,要踏上回家的路。
战友张强把我拉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五百元钱,强行塞进我的口袋里说,这几天我看出你碰到了困难,钱不多能帮多少算多少吧。确实我现在这个时候太需要钱了,我要给战友打欠条,张强笑笑说,想啥呢,我帮你就没想着让你还。
后来我还是把钱还给了战友,感谢战友在我最困难的帮了我,张强云淡风轻地说,能帮兄弟一下也是我的荣幸。
记得退伍时,战友们抱在一哭了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情到深处自然浓,止不住的泪喷涌而出,大家心里明白,战友们来自祖国各地,此一别有可能就是最后一面,此生恐怕再无重逢的机会。
后来多少次在梦里与战友重现部队的生活,醒来时顿感茫然,随后又被忙碌的生活冲淡。
今天与战友的重逢,本想着还有当年部队里在一起的感觉,相见后才知道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整个相见过程,我们说的全是客套话,另外问了一下彼此的家庭情况,我们之间的谈话有时显得生硬。
我想起身先把酒店里的账结了,张强说已经结过了,搞得我很尴尬,感觉我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心里想着能不能帮上战友一些。
我想通过朋友给张强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被张强拒绝了,张强说,我来和你见面,只是想回顾一下当年难忘的战友情,我不想我们的战友情掺杂上别的什么东西。
从酒店出来,我和战友步行在街道旁,谈话的内容不多,但此刻都是真心话,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很希望能这样多走一会,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战友说不能影响我明天上班,在此别过吧。
战友坐上出租车,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每一次分离未必会重逢,每一次重逢却注定一次分离。
所以我非常珍惜我们的重逢,这短暂的重逢,大概是为了慰籍心灵吧,因为心里总会想起当年和战友在一起那种纯真的友情,这种纯真的友情已成为生命里精神上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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