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我曾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叫《绿色梦》。内容是那时候我的梦想:在一个城外有绿地有林木有湖水,并且远离人群的地方,有自己的一座房子。在那个房子里住着我和我爱的女人。我们一起在湖边草地上散步,一起读书和歌唱。当然,也不用再到任何一个“单位”去上班,去和那些令自己不愉快的人呆在一起,仅仅是为了活命而消耗有限的时间和生命。而是可以每天呆在自己愿意的地方读书或写作……
带着梦想和忧伤远行那时,我二十多岁,是一家街道工厂的勤杂工,已经到了大家认为该“成家立业”而不是做梦的年龄。但我无法克制自己,无法真正向现实妥协。我只能用文字在自己虚拟的世界里构画天空。
这篇小说没有在任何地方发表过。甚至除了我自己,也不记得曾让别的什么人看到过。但我没有丢掉这篇幼稚的手稿,虽然此后我四处漂泊,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城市的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但这篇手稿我却始终带在身边。那是我的人生梦想啊。
带着梦想和忧伤远行如今,我在《绿色梦》里的梦想,一部分已经实现,还有一部分仍然是梦想。
十年前,我辞掉了那份根本没兴趣的“工作”,并且放弃了成为商人或其他角色的机会,变成一个以稿费为生活来源的自由作家。我也离开了那个令我产生梦想和感动,也令我遍体伤痕的城市,开始了我生命中新的漂泊和寻觅。
带着梦想和忧伤远行写作和发表,已经不再是生活中的亮点和激动,而是我必须的日常功课,成了我存在方式的一部分。我频繁地逛书店书市,登陆出版论坛,我的那些在报刊上为我带来过菲薄收入的文稿,开始被我集合到不同的主题下,成为文集。我开始享用版税,接受人们或由衷或虚假或嫉妒的祝贺和恭维。但是我知道,我当初的那个梦想,依然是梦想。更重要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最终错肩消失在远方的烟雨中。
带着梦想和忧伤远行2006-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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