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甘语)
每天晚上到幼儿园接孩子,在幼儿园的门口都会看到一个大伯推着个平板三轮车炒做爆米花。随着大伯熟练的操作,金黄的玉米在密闭的铁桶里噼啪噼啪炸开着花,浓郁的爆香弥散在校园门口,吸引着放学归家的孩子们。看着孩子们抱着纸筒痛快的捻吃,不禁在微笑中想起儿时的爆米花。
儿时的爆米花不是用玉米为原料,而是用大米所做。名曰炒米。
小时候的春节没有什么丰富的食品,来客了,泡碗炒米、放点白糖,打两个鸡蛋包、冲碗馓子就是最好的待客茶点了。白糖金贵,炒米不多,家里省着为了待客。每每此刻,看着客人吃的香甜,自己也暗暗吞咽着口水。因而,炒米就成了记忆中小时候最好的美食。有时有幸泡上一碗,非常享受冲泡的过程。满满的一碗炒米,随着开水的慢慢倒入,泛起小小的气泡,发出轻微的滋响,升腾起焦焦的香味,没等炒米完全泡软,已经迫不急待的贴着碗沿猛吸了一口,结果免不了忍受被烫之痛!
每每春节来临的时候,就会有炸炒米的师傅来到村里大枣树下,生开炉火,摆好机器等待乡亲们。乡亲们都会准备好最好的稻米多多少少的炸一些,这与家家户户都要磨点豆腐、杀头年猪一样,是重要的年货,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来往的客人享用。这个时候满村的孩子也来了,围着炒米机聚精会神的看炸炒米的师傅一招一式,就像看一个未知的神器。
当炸炒米的师傅把在炉火上烤好的炒米机放进竹编的袋口,准备踹响时,孩子们便把自己的帽子放在长长的袋尾,等待着一声巨响。看到孩子们喜欢,炸炒米的师傅会善意的提醒孩子们,帽子放好没有,放好我就踹了哈!等孩子们都放好了,炸炒米的师傅才开始猛踹炒米机的封口扳手,只听“轰”的一声炸响,人和机器都淹没在白茫茫的气雾中,巨大的气流冲起长长的布袋,将孩子们的帽子掀飞到空中。孩子们惊叫着在浓郁的爆香中争相跑去捡拾飘落的帽子,哈哈的笑声充满整个村庄。
白雾散尽,白白的、胖胖的、长长的炒米已经全部装进口袋里,摸着温热,微微冒着热气。“大家尝尝,趁热尝尝”!乡亲们谁最先炸炒米的,就会热情地招呼大家。这个时候孩子们是最不客气的的,大大方方的扯着衣角,扯开衣兜装起觊觎已久的炒米,跑到一边吃将起来。有的大把的填到嘴里,看到旁边的伙伴一颗一颗的捻着吃,连忙低头看看兜里剩下的炒米,迟疑了一下,也一粒一粒的细吃起来。
长长口袋的后端用绳子系着。解开绳子把炒米倒入准备好的袋子里,接着就开始另一家的了。
孩子们又聚拢过来,继续重复刚才的一幕,将快乐一直进行到黄昏!
多少年过去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炸炒米的行当渐渐淡出我们生活。在物质生活丰裕的如今,再想吃一回小时候的炒米竟然是一种奢侈。而今,突然在春节的当口惊喜地看到它的重现,心中无比的亲切温暖。是啊,在我们极度贫乏的童年生活中,给予过我们无限的快乐,无比的甜蜜,它温热过我们的生命!纵然现在美食盈案,瓜果满桌,又怎可和它相比!
梦里米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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