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冬“睡”了很久,寒冷和疼痛再次光临了他的身体。感觉疼痛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件好事,至少这说明你仍然活着!
慕冬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只有黑漆漆的屋顶而已。他浑身疲惫不堪,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不过还是看了下自己的手脚,万幸都还在!身上穿了一件不知哪来的,肮脏的灰色粗布衣,胸前别着一个编号牌,号码是“0804”。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坐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周围,房间不大,灰败的墙体,几件生锈的铁架子,除了自己躺的石头床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是在哪?”慕冬坐起身来,手脚虽然逐渐恢复了知觉和力量,但仍然不太受控制,艰难下地挪到了房间门口,靠着门框张望。狭长的走廊,数不清的房间,但是却都没有门。
“这位小兄弟!要宣布重要事情了,你不去听听吗?快走吧!”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中年人,在经过房间门口时,热情地对暮冬打了声招呼。
“大哥!您别走啊,等等我啊!”慕冬虽然一头雾水,但他并不想继续独自呆在这,于是拖着僵硬的双腿追了上去。中年人走得并不快,而且还不时停下来耐心的等待他。在幽暗的通道里左拐右拐,二人终于来到了巨大的广场中,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一个足球场,中间平坦空旷,四周围则是梯形环绕的座椅和台阶,只不过这一切都显得很旧就是了。有数百人聚集在一处,面前立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走近人群,暮冬才惊异地发现,这些人无论男女都很高大,有2米左右的身高,慕冬的“娇小”身材反倒显得“鸡立鹤群”,于是只能静静地站在最外围。
“大哥,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个陌生的地方,暮冬只得向身边唯一的“熟人”发问。
“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啊~是的,我睡过头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年轻真好啊~我每天都睡不着呢!真是老啦!”中年人叹了口气。
“我叫廖九,在咱们据点,大部分都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像我岁数这么大的人,不多喽!”
“九哥,我叫暮冬,一看您就是很可靠的人,我这举目无亲的,以后就跟您混了~”如今孤身处于陌生之地,找一个可靠的老人儿,是很重要的。
廖九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暮冬的肩膀:“暮冬兄弟,我廖九最重义气,咱俩有缘,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别管什么事,我都会帮助你的。像你这样的瘦小“普通”人,我们据点最近收容了很多,不过我看你最顺眼啦!”廖九整理了一下“农村包围城市”的头发,舔了舔微微发福的肚子,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一般。暮冬仰视着已经飘飘然的廖九,突然觉得他很像自己以前很讨厌的那个大学系主任。
这时一个男人分开人群,走到中央的台子上。如果说这里的众人绝大部分都是篮球运动员身高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就可以形容为篮球架了,这还是人类吗。他身后还站着几名装扮和他类似的人,有男有女,应该是他的下属。只见他在台子中央站定,高声对大家说到。“各位同胞!我今天代表委员会宣布一个重要消息!七天以后,我们就将离开这个据点,去寻找新的安身之地。”
在场的人群一阵骚动,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们能去哪里?还有比这里好的地方吗?难道据点要丢下我们?”
“张楚他是什么东西?他说走我们大家就都得走吗?哼!”一名高大的男人在台下高声挑衅。
“孟奇~你疯啦?小点声,让他听到就不好啦!”他身旁一名瘦削的男子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孟奇。
“怎么啦?有什么可怕的?你个怂蛋玩意儿!”孟奇一瞪眼,声音更大了,活像被激怒的雄狮。
“你个混球,我还不是为你好!?”
“。。。。。”
张楚在台上听到了大家的议论,也听到了孟奇的挑衅。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他看到哪里,哪里的议论和抗议就戛然而止。就连本来高声挑衅的孟奇,在看到张楚的目光时,也不由得浑身一颤,索性低下了头,不再吱声了,从雄狮秒变萌猫。暮冬差点没乐出来,心说,什么啊?!我以为你多牛逼呢,刚才还那么嚣张,真是欺软怕硬,怎么人家看一眼你就怂了。看来这张楚是这里的统治者。
张楚道:“如果不想跟随转移的人,我们也不勉强。愿意一起走的人,就各自回去收拾行李吧!”说着,就要离开。
“张楚,我们兄弟有话说!”一人突然高声喝道。众人纷纷向声音看去,自然分出了一条路。只见几个彪形大汉伫立在台下,他们的装束与别人很不一样,全都穿着皮衣皮裤。而为首的二人也是身穿皮衣皮裤,脚蹬大马靴,头戴飞行员式的皮帽,满脸的胡子茬,嘴里叼着雪茄烟,烟雾缭绕的,一看就知道是不良中年。众人可能知道他们是谁,纷纷避让开。暮冬心想,看来碰到硬茬子了!
“九哥,他们是谁啊?看样子很拽!”暮冬道。
“噓~你小点声!”廖九一把用手捂住暮冬的嘴,“他们可是人尽皆知的小霸王啊!咱们普通人可惹不起他们!”
“九哥,我快被你捂死啦!咳咳~”暮冬心说,刚才您不是还说我是瘦小的普通人吗,这会儿怎么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对不住,兄弟。因为他们是咱们惹不起的,所以我担心你祸从口出啊!”廖九从兜里掏出一个军用小酒壶,仰头喝了一小口。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廖九平复了一些,拉着暮冬也走开了几步。
“他们是皮衣帮的人,为首的是秦家兄弟三人,人称三皮党!你看前面那个很强壮的,浑身腱子肉,就是老大,他边上那个稍微瘦一些的,左眼上有道疤痕的,是老二。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号称能够徒手杀死变异虎和变异狼,所以叫虎皮秦和狼皮秦。”
暮冬摸了摸下巴,“不是三兄弟吗?老三呢?”
廖九刚要回答,就听为首那个肌肉皮衣男,虎皮秦道:“张楚!我们兄弟今天来,就是要你让出委员会长的位子,让我们兄弟坐坐!”
虎皮秦双手抱着胳膊,态度倨傲地逼视张楚。张楚却脸色不变,仿佛在努力思索着,半晌后眉头紧锁地道。“你们谁啊?报上名来!”
“我~!”虎皮秦一个踉跄,气得差点没背过去。“你别得寸进尺,我们当初看你有些本事,才来投靠你的,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们?”虎皮秦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上个月来投靠据点的三兄弟,对吧?当时还带来不少物资呢~”张楚在身旁人的提示下,终于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虎皮秦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嗯嗯,正是我们~”
“不过你想取代我,恐怕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另外,变异虎其实挺好杀的!”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虎皮秦哪受过这种侮辱?
“张楚小儿,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虎皮秦从身旁人手里抄过一把大锤,锤头足有篮球般大小,前端还有一个尖刺。
他蜷身一跃而起,跳了足有三米高,在空中抡起巨锤照着张楚就砸下来。这招来得凶猛,台上台下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大锤舞动的风压。
暮冬心想,他们怎么这么野蛮,都不用枪吗?怎么跟原始人似的?也许内部不许动枪吧。不过就算是冷兵器,这个头也有些夸张吧,如果被攻击的是自己,就算不被拍死,被罡风扫到也得掉层皮吧!
张楚:“来得好!”他伸出大手迎向了锤子。台下众人一片惊呼,这以肉身挡铁锤,不是作死是什么。突然,暮冬感觉金光乍现,“嘭!”张楚的大手稳稳地抓住了锤头,铁锤就好像焊在了张楚手上,压不下去又收不回来。虎皮秦就像个被大人拎住衣领的孩子,只见他摇头晃屁股地使劲,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台下众人有不少人觉得有趣,哈哈大笑,“快看!老大在那耍宝呢!这大屁股晃的~”虎皮秦觉得脸上发烧,真有心死了算了,这辈子都从没有这么丢过人。
“九哥,刚才你看到有金光了吗?”暮冬扭头问廖九。
“什么金光?没有啊?”廖九不停地喝着酒,不过此时他眼中却满是兴奋和期待。
“啊,可能是我眼花了……”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人影,窜到了张楚的手臂下,“嗤”地扎向张楚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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