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祭渊开始为祝子吟传送内力,发现他接收内力竟极慢,比给常人传内力要慢上一半,不仅如此,当内力游走在他的筋脉之时,莫祭渊感受到他的筋脉似乎与常人不同,更为杂乱错综,自身内力与他的内力有些相冲抵触,一个不小心,很容易传岔了,让两人都同时走火入魔。难怪即便在墨先生的调教下他也很难在六层的基础上再有精进。
莫祭渊心中笑:祝子吟,看来你也没那么幸运。
银霜般的月色透过窗子洒下,照在床上两人身上。
莫祭渊手掌隔着衣料贴在祝子吟后背上,扫了眼他的后背,虽然笔直修长,但身子太单薄,衣物——也这么单薄,莫祭渊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祝子吟修长的后颈上,掠过他稍宽阔的双肩,后背的蝴蝶骨,缓缓缓缓,向下,月光照耀下,丝织的单薄衣物之下,腰身隐约可见。
盈盈不堪一握。
莫祭渊忽觉有些口渴,此时祝子吟身体里一股内力又开始冲撞,莫祭渊稳了稳心神,引导这股内力和自己的内力融合,他一边引导,一边暗暗心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情此境,此人此身,月色如斯,若不能欣赏,那是辜负了造物者的美意。
这番想法把方才的荒唐目光解释得心安理得。
他凝了凝神,继续调息传功。
不知名的虫在花树丛中鸣叫,祝清欢望着天边,眼见着月亮从中间斜到了天边,要沉下去了,浅云居的门终于打开了,莫祭渊轻轻地将门带上,走到院门口,对祝清欢道:“这事先不要告诉你哥,明日晚此时我会再来一次,到时还需你这个小姑娘来护一护法。”
祝清欢瞧向他,猝不及防问了个问题:“你要死了么?”
莫祭渊看向她:。。。。。。。
祝清欢认真解释:“上次传我内力那人就是因为他要死了不希望自己后继无人才将内力传给我。”
莫祭渊难得地勾不起唇角:“劳小姑娘惦记,我还能活个四五十年不成问题。”
祝清欢看着他:“那你为何要把内力传给我哥?”
莫祭渊抬头看了看浅云居外满天繁星,叹了口气:“并非每件事,都有个确切原因。若非要论个原因,那恐怕只有三个字。”
“哪三个字?”祝清欢看向身旁,但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祝府中此时本应所有人都已入睡,但金缕阁中却还有微暗的灯火,莫祭渊走到金缕阁前,门便打开了。莫祭渊走进阁中,一个丫鬟添了添灯火,另一个丫鬟福了一福,他对那福了一福的丫鬟道:“转告耶律公子,我在宫中一切顺利,但缺乏一个合适的机缘。”
那丫鬟轻笑了笑,将一张纸条递给莫祭渊:“公子说,机缘不日便至,只需耐心等待,见机而行。”
莫祭渊看向纸条,只见那纸条上写着:太子,三皇子,李元玉聚于明轩楼。”
他伸手,将那纸条放到了火舌上。
两日的时间匆匆地就过了。
天才蒙蒙亮,宫内一轿轿辇就往永福宫的方向而去。到了永福宫门前,被永福宫人拦住了,宫人向那侍从道:“现在时辰还太早了,公主还睡着,不宜打扰。”
那侍从有些焦急:“我知道,可是青鸾小公主不知怎的做了个噩梦,梦醒了就哭着吵着要见世子殿下,我们是拦也拦不住啊。”
那宫人还想说什么,轿中的独孤青鸾却道:“放我下来。”
侍从只得放下了轿子,独孤青鸾从轿中出来,系着件狐裘披风,梳着两个圆圆得发髻,脸蛋红扑扑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惹人怜爱。
独孤青鸾近前几步,仰着圆圆的小脸看向那侍从:“我保证不打扰独孤玉姐姐,但是你能不能悄悄带我去找世子殿下,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世子哥哥掉下悬崖,太可怕啦!”
那侍从被独孤青鸾的可爱融化了心房,便领着她来到了世子殿下的卧房前,那卧房前两个侍从将她拦住:“世子殿下还未起床,两位不能进去。”
领着她来的侍从道:“劳烦两位禀报一声,说是小公主来了,世子殿下定会见她的。”
一个侍从于是敲了敲房门禀告:“世子殿下,独孤青鸾公主求见。”
房内无人应答,那侍从又问了一声,房内还是无人应答,那侍从转身正准备婉拒他们,没料小公主使了吃奶的劲推开了房门,接着就跑了进去。
“唉公主去不得啊公主——!”侍从们在后头追。
青鸾个子虽小但是跑得快,她跑到了床前,见床帘低垂,唤了声:“世子哥哥?”
无人应答。
追她的侍从已经追到了跟前,要将她抱回去,青鸾拧劲上来了,一把扯住床帘,侍从们一使劲,拽着青鸾,就把床帘也拽下来了。
青鸾一看,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哪里有半个人影,忍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我做得梦是真的,世子哥哥掉下悬崖了!都是你们,是你们,你们坏,让莫哥哥掉下悬崖,我要治你们的罪!”
几个侍从一听说要治罪连忙跪了下来,青鸾哭得更凶了。
正此时,门边传来一个声音:“青鸾小公主要治谁的罪啊?”
独孤青鸾泪眼汪汪地朝声音来源看去,几重飘荡纱帘后,世子殿下手捧着一束花枝,站在那里。
侍从们都松了口气。
独孤青鸾又是“哇——”地声,哭着跑过去抱住了莫祭渊的腿。
侍从在卧房内静静候着,莫祭渊擦了擦青鸾眼角的泪水,青鸾小公主霸占着莫祭渊的床铺心满意足地睡着了。莫祭渊坐在床边一手撑着额头,面色有些苍白,心里有些好笑:这小丫头早不做梦晚不做梦偏偏这时候做梦,他本来人已经到了永福宫屋顶了,只得又折回去采了点花枝,正大光明从永福宫大门口进来,再敷衍几句打消侍从们疑虑,着实折腾。
阳光渐渐地洒满了宫殿之中,也铺满了演武场。
今天的表演赛格外热闹,不止参赛者,王公贵胄,各大官员们,甚至皇亲国戚,都有来看热闹的,而祝子吟和那笑面公子的挑战也被安排在今日。
今日的最高裁判官,仍然是祝廷夜祝将军。
演武场上人流攒动,朱佐朝圆润着肚子慢悠悠地走着,身旁是朱绪盏和朱素素。朱佐朝慈眉善目,一边用眼光扫着演武场四周,一边拿着把圆扇子扇风,问朱绪盏:“你说的祝将军他们家公子,是哪个台子?”
另一边迎面走来的是身形消瘦的叶时章和他儿子叶成安,叶时章边看边说叶成安:“你看看别人,你看看别人,靠着自己就进了前五十。你呢,大试前被莫名其妙捅了一刀不说,我花了那么银子请着最厉害的先生,你也就勉强进了个文官职位。”
“爹——”叶成安一边看着演武场里是不是有熟人,一边说,“这文试成绩还没下来呢。你怎么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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