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坐在桌前自个跌纸团,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次一定是我,这次一定是我。
小明工作有些年份,不算特别优秀,正如他自己说的,比好不足,比差有余。要是大伙评的话,机会只能是一半一半。由于后来大家意见不统一,如有些人说的,其实大多数人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突出不突出都是平淡过,只不过有些人机遇好。于是,便有人提议,毕竟我们人数不多,干脆以抓阄的方式来解决,谁抓到就给谁,反而公平。你一言,我一语,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无形中定了下来,每逢评比之类的事,大伙都来抓阄。
工作了多年的老李说,抓阄也是个好事,至少不会总把好事放在一个人身上。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一些人确实不怎么样,可到有好事的时候全是这些人,其他人干得再好都没个毛。虽然说抓阄这事不太说得过去,但从道义上来说也没多少错误。
王副主任说不上是同意,也说不上不同意,他从来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工作了多年,有些经验,能力一般,就是怕事,也怕下面的人闹事。转而他又想,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都是面子上的人,抓阄也没多大错,既然大家认为这个法子好,就以大家的意见为准,省得到时自己的麻烦多。
人员不多,并不是一些人说的大家都一样、平淡过的理由,还是有人做事,有人能力强,只是有些人自己不怎么样,别人好了又看不惯,还想自己比别人好。很多地方这样的人多了去,怕就怕这样的人多了,事就复杂了。
对于赵正来说,就有些不公平。他也是大伙所说的每年先进,经常有好事就有他的情况。但赵正不一样,他没有关系,没有背景,全是自己干出来的。他是个老实人,从来不跟人争,全凭实实在在的真实得到大家的信任。可自从抓阄后,赵正一次也没轮到。上面有人就怀疑起赵正来,你们那个赵正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的了,是不是有情绪呀,这样的人都动歪思想,事确实就难做了。
每每有人说到这事,总有人避而不说,要么违心地应付下,还好还好,很不错。
怕就怕有人会继续问,怎么现在没见到过赵正得先进呢,不是有问题怎么会怀疑人家呢。
赵正这人思想境界高,得了很多先进,有时候他是主动让给一些同志,鼓励大家一起上进,把工作做得更好,有人就这么搪塞地回答。只要技巧好,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回答都能得到认可,甚至有人连声称赞,赵正是好同志,值得称道。
抓阄这事外面并没有人知道,都是内部进行。新来的李主任刚来并不知道此事,王副主任也不想早早告诉他,他心想,若是还自己负责,就不告诉他,若是他过问就把这事说了。
怪就怪在,李主任一直忙,每次评比之类的事都是王副主任负责,他只知道了个什么结果就是。毕竟这个李主任不太爱管事,平时这样的事也少有过问。
一段时间,抓阄让这些人减少了争议和非议,反倒让大家觉得很公平。有些没抓到的人倒说了句话,凭运势我服气,没抓到我都高兴,还是这样好。
小陈刚开始很卖劲,也确实想让自己做出点成就来,争取能往上走一走。加上他这人很会做人,赢得大家的喜欢,本以为多得点荣誉,为自己铺好路打基础,可刚有了些好起头,不想大伙出了抓阄的主意,让小陈的梦给打破了。
小陈连续好多次没被抓到,心里就开始矛盾起来。我这是继续做下去呢,还是走点捷径呢。继续做下去,多大的希望肯定没有,抓阄的机率不会太大,这么多人,就算能抓到,也是极其微小。靠机缘,如果出不了这个地方,只能靠机缘,听命由天。
荣义却常有些兴奋起来。谁都知道,这人是很精明的,平日里事做得少,还总爱盯着好处去。虽说过去好事没什么落在头上,大伙提出抓阄他也感觉有些兴奋。阄抓后,连续几次都能抓到他,他一下子成了能人,成了表扬的好人。他常会自乐,嘿,这他妈的全靠天呀,平时不评我,抓阄真灵,一抓一个准,看来我是吃天饭的人。
慢慢地,抓阄成了这群人最合理的处事方式。没人有意见,也没人提出意见。因为大多数人认为可行的事,就算少数几个人不同意,又不能改变现状,聪明人都知道顺其自然才可以安心。
李主任走了,换了位章主任来。年底评先,王副主任把结果一告诉他,他直接就说,这几个人平时都不怎么的,赵正这样的人怎么一个也没评上呢。
王副主任轻笑着说,这都是大伙评出来的,应该尊重大伙的意见。
章主任说,我们不能把真正做事的人埋没了,也不能把一些不怎么样的人评为先进,那样的话不是打压了一些人吗,不行,还是要公平合理,评出真正的干事人来。
王副主任怕事,思考良久,还是把抓阄评先一事一五一十地讲给章主任听。章主任听后火就来了,哪有这么办事的,不行,这是什么规矩呀,不破了这规矩以后我们还怎么做事,怎么对得住那些真能人。
章主任把抓阄一破,再也没人提这事,那种久违的好氛围又回到了大家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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