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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的一生》读书笔记(41)

《奇特的一生》读书笔记(41)

作者: 一只柠檬狗 | 来源:发表于2022-04-25 22:33 被阅读0次

    “我身上另一种基因,多半是从母系遗传来的,可以叫作争论基因或饶舌基因:爱多嘴多舌,爱抬杠。我从先人那里无疑还继承了流浪基因23,甚至是冒险基因,这是不足为怪的,因为我的父母都是诺夫哥罗德省诺夫哥罗德县的人。大家知道,诺夫哥罗德人都是地道的流浪汉……

    基因作用

    ……为了证实这个流浪基因,我可以援引以下材料:(1)我的外祖父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年轻时曾逃到米塔瓦去上学,但又被骗回了老家;(2)我的舅舅瓦西里·德米特里耶维奇在1877年俄土战争前夕志愿从军,参加了契尔尼亚夫斯克支队;(3)我的祖父阿历克赛·谢尔盖耶维奇酷爱出门漫游。因为当时还没有旅游业,所以他总是漫游圣地,曾先后两次到耶路撒冷。

    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妻子(她的母亲,娘家也姓柳比歇夫),都一点也不留恋我们的故乡列宁格勒。我们和大多数染色体中没有流浪基因的列宁格勒人不同,并不想在那里定居。

    应当说,我的祖先身上还有反教条基因。我上面提到的外祖父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个伏尔泰主义者;他阅读过达尔文和鲍克耳24的著作,是个颇富于自由思想的人……我永志不忘的父亲,也不是个教条主义者。他是个虔诚的正教徒,但绝没有宗教的狂热和偏见。按照萨尔蒂阔夫·谢德林的说法,他的信教不是因为怕鬼,而是因为爱上帝。他的上帝和高尔基外祖母的上帝一样,是善和爱的神。每逢过节,他照例上教堂做礼拜,由衷地感受到正教仪式的美。但一碰到机会,例如在国外,他又去天主教和新教的教堂。每次途经华沙,他又必定要到犹太教堂去听唱圣诗。我的父亲没有上过多少学,在村子里读的书,过去所谓的“读私塾”,职业是商人。似乎可以料想到我们家一定是个古板的旧式家庭。没那回事!我很小就同我父亲争论政治问题,争得热火朝天(父亲的政治观点很温和,因为他不希望发生革命),然而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闭上嘴,我大你小!”他在争论中总是把我当作平辈。

    我可以说,我大概从父系方面还继承了捞基因。我的高祖父阿尔捷米·彼得罗维奇(这是我所知道的第一代祖先)当初姓札格鲁宾25,这个姓纯粹是个富农的姓。我上面说过,他虽然是个农奴,却做着买卖。可是,在我们一族,捞一把的兴趣,表现方式各不相同。我父亲,表现在物质上(他是实业家,进取精神肯定不亚于美国人);在精神上无疑也有所表现:他从小努力自学,对学问十分热衷,至死不变。他是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去世的,终年86岁。我在物质上捞一把的兴趣低落了。我的父亲当初因此很伤心。有少数几个人很赏识我的办事能力,他便是其中的一个。他有时候叹着气说:“唉,要是萨沙26能帮我忙就好了,我们能把半个诺夫哥罗德省都买过来。”我选择了科学事业,他是不同意的,但只是在这些个唉声叹气中流露出来。他非但没有阻挠我的事业,还千方百计帮助我。革命后,他自然用不着为我做出的选择遗憾了。精神上捞一把的兴趣,我是全部继承过来了,我努力获取各种各样的、越来越广泛的知识,始终乐而不倦。

    最后,我的基因储备中肯定还有好心肠基因。

    我姓柳比歇夫,也可以说明这一点27。最早姓这个姓的,大概是我的曾祖父谢尔盖·阿尔捷米耶维奇。他跟人打招呼,老爱说“好心肠的老兄”,由此产生了我们的姓。我的父亲心地特别善良,总是把别人看得很好,比他们本来的面目要好,非要到铁证如山,无可怀疑了,他才会相信人家议论那些人的坏话。

    这便是我的谱系。您可以看出,我的品质得于我的先人,首先是我永志不忘的父亲,但看来也有许多得于我的外祖父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从小他就特别喜欢我,虽然总的说来他是不特别宠孩子的。

    摘录了这么长的内容,柳比歇夫的自我评价,说明了他在精神方面的标准。说不定,这是他这个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每当科学与精神品质发生冲突,我首先关心的是精神品质。不仅仅是我这样。似乎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伊凡·彼得罗维奇·巴甫洛夫、德米特里·伊凡诺维奇·门捷列夫、尼尔斯·玻尔28的精神面貌,比他们的学术成就的细节更为重要,就算这种比较是虚拟假设的吧——我为了强调我的想法,不怕做出任何虚拟假设。一个科学家,他在学术上声誉越高,他的精神品质水平也越叫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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