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这个时候,我在机场送走了发小,当时我哭的稀里哗啦,像天空刹不住车的漫天飞雨。
我猜那时的样子在别人的眼里一定很傻。就像小时候小太妹抢走了我手里的早饭钱,一直站在原地揉眼睛的自己。
今年回来,发小说,你变了。再走的时候,我没哭。至少当他的面没有。
上一次哭的很凶的时候是2017年的7月17日。
那天我发消息给研究生上学时的师母,我说,师母,我通过心理咨询师考试了。她回了我下面一段话:
“相比你挣扎着艰难地向自己向往的人生移动而言,一声祝贺确实很苍白。人生就一辈子,而且是唯一的一辈子,做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吧,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吧,过一个自己喜欢的生活吧......生命毕竟是属于自己的。”
我很久以前就学着不依赖单纯的文字力量。但这段话还是被我悬挂桌前。每次累了的时候就抬头看看。
这一年我一直在刻意取舍,学着远离那些可能会碰触自己,但又无力驾驭住情绪的人和物。但,总有些人会是例外。
我不知道身体里在什么时候,是如何长出脆弱的。因为自我记事,它就在。
我的父母不会这样,我想应该不是基因遗传。学校里的老师也只教过我要如何坚强。
我猜第一次在小学。因为家里管教严,没人愿意跟我玩。为了让楼上的小伙伴下楼来家陪我,就帮她写作业,还把锡纸包的足球巧克力给她吃。一盒巧克力吃完了,我嚎啕大哭。
我爸说,为点吃的不至于。嗯。只是她,没再来。
后来一次,是和交往最久的男朋友分手。没有了冷风下等待的身影,也没有了祛寒自制的热汤。我用了很久去重建一地坍塌的生活。记得走的那天,他说以后还要在一起。
天明天亮,我哭到哭不出来。只是以后,没再来。
最近一次是前不久。我工作不顺利,和我妈打电话。她说,其实你真的不用太辛苦,我们现在就已经为你很骄傲,要是太累了回家来,我们养你。
挂了电话,我泪如泉下。只是这次,她和我都没走。以后,也会一直在。
时间久了,我慢慢懂了。
每次的脆弱,都不源于多么忧伤的情节。而在于我对自己的不了解。
我不知道拿什么去获得真正的友谊之光,不清楚感动和心动矛盾时该选择哪方,也不明白能够让父母心安的到底是什么。
分不清哪些部分弥足珍贵,需要尽力保护;弄不懂哪些部分待修调补,需要与生活磨合。
因为不知道当下的自己是谁,所以稍不留神就让不该的情绪越过了界,让该走的记忆还继续留。
只要有别人说我这样或那样,我就会怀疑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自信心一瞬间就可以支离粉碎。
这种感觉让我很被动。
需要依赖外界的不同反馈去拼凑一个大致模糊的模样。在不断防守,退到退无可退的局面下,最后只能挣扎,被迫成长。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才会不惜代价的用理性尖刃把自己切割,再用冷血的眼光审度每块血肉的成分。这么千辛万苦为的就是要弄清楚:此时的我,是谁。
学习心理学、写公众号如此,走过很多无名的弯路和旁道也是。当我开始渐渐找回并接收自己的时候,那一瞬间就生发出巨大的力量。我觉察到自己开始变得更加笃定,对脚底自己选择要走的路义无反顾。尽管我知道那也会有不可未知的脆弱在等我。
前两天和朋友聊起自己写的东西。她说,有时候不太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后来我想了很久,也许就是:每次在尽我所能的,用想到的文字,去表达我能表达的。
尽管抽丝剥茧,但还是会不清晰明了。碎片想法散落到处,一地鸡毛。
我想,只有足够的体验才支持得起我对自己的理解,走过这一道,才知道。所以,这是我必须做的,也是我必须经历的过程。
这一年,我确实变了。
除了自己,可能在更值得的人面前,才看得见这些不显而易见的变化。
听见感动的歌,看到优美的词,碰见简单的美好,遇到温暖的人,还是会潸然落泪。
以前我总是对自己说:“所有的难题不该只让你哭一夜,而是要镌刻在你的骨子里,让它成为你性格的一部分,一次次学会如何真正对付生活。”
但今天很想用《达摩流浪者》里的话对自己说:forever youthful,forever weeping。
翻译过来是: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顺逆相随,羽翼自丰。有泪可流,也是种幸福。最后,祝自己,生日快乐。
也希望你,每天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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