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暗下来,五彩缤纷的烟花便急不可耐地在天空上闪烁起来,犹如某个醉汉,莽撞地闯入了喧闹的人群中,引来注目。
这让我误以为该到晚饭的时候了。放下手里的宝贝,走进了阳台,给媳妇弄点吃的。听见我奏响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媳妇大声喊道:“不吃了,吃不进去,煮几个元宵六可以了。”
这倒是简单,不过,她至今也没有弄明白,什么是元宵,什么是汤圆。而我也不知道还怎么给她解释,就马马虎虎地给它们下了定义,滚出来的叫元宵,包出来的叫汤圆。所以,今年很特别,没有买到想吃爱吃的熟悉的元宵,大街上超市里居然没有一家卖我口中的元宵,全部都是汤圆,制式的,包装精美。虽然勾不起我的想象,却能让我回忆起家乡的味道。
到了这一天,家乡的大街小巷,贩卖元宵的小贩们达到了巅峰,小小的市场里更是如此,一张案子,几个大小不一的笸箩,还有被一分为二地整齐摆放的,那是为了让人们看清里面的馅料。那时候没有现在发达,很少有制式包装的,都是按斤称,也都是手工制作,后来才有了儿歌里的汤圆。
“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圆又圆,想吃汤圆来一碗……”那时候只是吃个新鲜,觉得它好贵好贵,也觉得它比较上档次。其实,家乡的人大部分还是和我的感觉一样,喜欢真正意义上的元宵,可能是家乡的元宵更实在的缘故吧!个大而料足,简单又实惠,物美价廉。
家乡的元宵,只要破五一过,街上就出现了零星的小贩,让偏爱这一口的人,先买回去尝尝,以解相思之苦。过了初十更甚。我那时还不是小糖人,什么都喜欢吃,对于糖油碳水混合物,尤其是元宵,偏爱黑芝麻冰糖馅的,只要吃,就一定要吃过瘾,一碗一碗的,直到满足为止。
今年很特别,媳妇骨折了,不能会娘家,这一两个月,我更是除了出门购物,就是窝在家里陪着她。再没有食欲,也要有点仪式感,精挑细选地整了两袋高粱糯米包的芝麻白糖馅的,个头挺大,颜色粉粉的。煮出来颜色会更深一些,差不多可以用粉红色来形容。
天,还是很争气的,上午阴,到了下午就放晴了,可能是为了照顾烟花们的心情,以便它们更好地展示自己多彩多姿的美貌。稍微黑了一点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上就开始了绽放,也是憋了许久的缘故,挣脱了束缚,尽情地绽放,竞相把夜空点缀着,伴随着巨大的声音,让我和媳妇不由得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晚八点到十点左右,是最热闹的,周围的小广场大广场上空,惊艳此起彼伏,表达着心情,也展示着实力。楼下传来呼喊声,三五好友,呼朋引伴,朝着最热闹的地方进发。从孩子们欢快的声音中可以判断出来,人们都急切地涌向欢乐的海洋。
我和媳妇坐在阳台上观望,楼上可能看得更清楚,也更舒服,稍微抬头就行。记得有一年,我俩也随着人流,在天黑到来之际,赶往那个最大的广场,看焰火晚会。后来也许是被什么事耽误了,也许是岁数大了,再没有参与过。想想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繁华落尽,夜色阑珊。已经是凌晨了,媳妇早就鼾声如雷,我却没有丝毫睡意,早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手机上,不过,偶尔窗外还会有最后的疯狂把我的注意力分散。真心佩服这些精力旺盛者,或许他们的心情也跟我一样吧,只不过我不再表露出来,他们可以尽情释放的。
凌晨三点,世界终归还是回到了宁静。浩瀚夜空,几颗星星眨眼,也许它们也在遗憾,璀璨的夜就这样过去了,想再看这样的夜,还要再等一年呀。这是我近十年来见过的最美丽最绚丽的夜,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
繁华过后是寂静,世界的尽头总是会寂寞的。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无论怎样,生活还得要继续,该上班的要去上班,该上学的要去上学,该干什么的要继续去重复。这就是生活,水满则溢,月圆则缺,接受那些不能接受的人和事,以平和的心态来应对生活中出现的,或者璀璨,或者宁静,或者寂寞,都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璀璨的夜过去了还会回来,寂寞的夜也会迎来新的太阳。春天这不是已经从漫长的寒冬里走过来了吗?小时候璀璨的夜全是快乐,现在璀璨的夜是责任更是生活。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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