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知有重担在身,不可盼头露面,恐误了合盟之大事。但罗大纲一直古道热肠,向来爱打抱不平,况且戴着面具也不易被认出,若此事棘手提早抽身出来,待大事完成之后再来处理也未为不可。罗大纲如是想,忙拉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那妇人因何啼哭?”
那人见罗大纲戴着面具,一脸不屑道:“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少管,免得招来祸端,可不是戴个面具就能躲得了的!”
罗大纲心道:此人见我戴着面具,竟把我当成躲仇避祸之人了,我本就是为躲避官兵追捕才戴的面具,他这么想倒也没错。
罗大纲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出来,交给那人道:“大哥好歹与我说说。”
那人见罗大纲拿出银子来,立马就变了一种脸色,笑着说道:“这事在广州早已不是新鲜事了,你是外地来的吧。你可知在这广州城中谁说了算?”
罗大纲心里一阵嘀咕:广州最大当是广州知府,他为何要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虽不解其意,仍脱口而出道:“莫不是广州知府?”
那人摇摇头道:“你果真是外地来的,广州知府最大,那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最大的是金老爷!新上任的知府还给他送礼,求他罩着呢。”
罗大纲游历江湖也有二十多年了,这种民比官大的事倒也见过不少,只是大多土豪恶霸只在小县里猖狂,纵然有些厉害点的,有知府罩着,也只能仗着府衙的威风作威作福罢了。这姓金的竟有这般能耐,知府还得给他送礼?罗大纲未及多想,望着那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道:“你道那金老爷是谁?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伏虎门掌门金威金老拳师。你虽是外地人,伏虎门总该听过吧?”
广州伏虎门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罗大纲也知道有这一派,只是这伏虎门六年前才横空出世,在此之前,江湖上对此门此派一无所知,对金威更是闻所未闻。然而这籍籍无名的门派,在这六年之内,发展如此之快,俨然一个江湖大派。
罗大纲点点头,不搭话,仍旧望着那人,那人继续说道:“金老拳师既结交江湖豪杰,又结识朝廷重臣,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了,不管是黑道的人还是白道的人,都要给他面子,也就怪不得广州知府也得给他送礼了。他又买田置业,加上富商巨贾的巴结,早已是这广州城第一大户了。不知为何,从去年开始,他便不怎么管事了,有人看见他多次跑到北京去,也不知要干嘛。这偌大的家业就交给他儿子金雄飞管理了。呵,这金雄飞就是个纨绔子弟,好事不干,整天吃喝玩乐,仗着金家权势为非作歹,欺压善民!那妇人的丈夫黄老汉去年向他租了几亩地,事先已经说好一亩地一年交租一百斤,到了收租的时候,偏说要交三百斤。今年天公不作美,庄稼歉收,朝廷又征税,哪还交得起一亩地三百斤的租?黄老汉跟他理论,反遭他痛打,就去报官,你道怎样?”
罗大纲早已听得怒不可遏,见他停下来问自己,稍稍平息怒火,问道:“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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