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的四年级老师一直在本村的缘故吧,相对来说,现在记忆里的事较多,所以也就写了这么个续篇。
朱坤冉,我的四年级老师,新的校舍,新的老师。其实是比较熟悉的老师。依然是民办老师。看到名字,应该知道是我们朱姓同辈份的人。在这之前是喊大哥的,现在拜年也是如此。当然在学校肯定要毕恭毕敬地叫老师的。那时的他应该是做过大队会计,毕竟能识文断字,算得上个文化人,就理所当然的当起了孩子王。
作为一个沉浸农村工作多年的工作者,就这十几个孩子确实不在他话下。他也是语文和数学一起教。在上课时,他时常结合村里的具体人和事来代入题目,比如讲到数学题时,会说我们村的运良去赶集,带了10元钱,买了两种东西吧,单价,数量都有,求余数。这样的教学方法确实算的上改进,不客气的说,现在有的老师也不一定做得到。
朱老师的课堂气氛很活跃。学生看着毕竟是很熟悉的人,而且不少都是一个辈份的,坤宪,坤来等等,常常把他带偏。这时候他就会瞪大眼睛,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祭出法宝,找家长,不然如何镇住这几个小兄弟。
他的烟瘾很大的,结束讲课,布置作业后,会踱到门口摸出一根烟,用煤油打火机点燃,猛地吸一口气,半根烟就没啦,然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柱,一副很惬意的样子。那时生活水平有限,朱老师买的香烟基本号称一毛找,拿一毛钱买烟,需要找给两分钱的。八分钱一包的金稻,好像还有普藤吧。在一个怀旧的文章里看到过这样品牌的老牌香烟。因为我们时不时给他跑腿去白家大老爷那里的代销点去买烟,这看来是件美差。尤其是我和坤宪。
朱老师丧偶多年。对于大嫂,我是一点印象没有。他的儿子考上的中专,在县城工作,当时也是了不起的事。这样,坤宪我们两个就和朱老师作伴,晚上居住在一起。那个房子应该是他二弟的吧,反正他一个人住着也是住着,多两个学生兼兄弟也很好。
记得有一次,白天上课时,遇到一道数学题,包括他也没整明白。晚上,我们睡觉之前也在讨论,仍没有头绪。坤宪和我没有那么大劲头,一会就昏昏欲睡啦。突然,猛听到朱老师一声惊喜的大喊,有答案啦。于是我们师徒三人半夜上课。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开小灶。
他在后期教学过程中,批改作业直接交给我们。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他批改重点关注的几个学生,坤宪和我帮忙批改别的同学的作业。自然也少不了沾光接受二手烟雾。
朱老师很注重作文。平时就让我们多读多练,尤其是结合村里实际人物事情写作文。不要一写作文,开篇总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那时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怎么可能理解。
1987年的春天,突如其来,一场桃花雪,这个记得特清楚。第二天一大早,朱老师就把我们两个叫醒出来欣赏雪景。雪的厚度好像得有十来公分吧。这个厚度在院里一堆砖垛上很明显。我们直接绕村转了一圈。玉树琼枝,银装素裹,冰雪的世界。同时,他也叹息不已。这场雪带来的危害也不小啊。毕竟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啦。一如今天,2022年3月17日的倒春寒。
那时春季种地,棉花播种是直接把种子撒在地里刨好的坑里,受温度湿度影响很大。朱老师较早的运用营养钵的技术育苗。其实在学校偏僻的角落,利用墙壁,用竹竿支撑着塑料薄膜,一个温室小棚初具雏形。我们感兴趣的是,做营养土钵的简易机子,利用课余时间,争先恐后的做营养钵,兴致勃勃,忙的不亦乐乎。朱老师更注重的是发芽率,成活率,经常让我们观察生长过程,还感慨的说,这么一颗小小的种子多么神奇,发芽,成长,开花,结果。人勤地不懒。
朱老师代了几年课,全然没有印象。但民办老师的工资确实低的可怜。也可以从上篇文章看出,大多数是女老师。他后来应该又到陕西西安那里,帮朱大庄的一个老板当会计,肯定是信得过啊。在那里他居然又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现在在村里生活多年,知冷知热的,老来相伴。子女都很开明,很孝顺,可以说现在的生活很理想。
过年的时候,我和大州哥去他家拜年,大哥看到我们兄弟两个,咧着嘴嘿嘿直乐,拿根烟放在鼻子底下只是嗅着,可能是触动记忆了吧。
今天读到余华一句话,深有触动,暂且抄录如下;
写作往往是从一个微笑,一个手势,一个转瞬即逝的记忆,一句随便的谈话,一段散落在报纸夹缝中的消息开始的,这些水珠般微小的细节有时候会勾起漫长的命运和波澜壮阔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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