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坊寨,鲁西南一个典型的北方小村庄。人员不过五百,但也是一个小社会。简单而又复杂,熟悉而又陌生。
虽然天天念着想着,却又无从说起。
当然一个村也有一个村的风云变幻,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柴米油盐。
瑞志叔,肯定要比我父亲年龄小一些,总是感觉到他的容貌这么二三十年如一日,好像从未年轻过,只是无意间岁月染白了些许黑发,皱纹展现在眉间鬓边。
对于瑞志叔,我最初的印象是老邻居。老院子的邻居。我家在路西,他家在路东。只不过我家大门朝东,他家大门朝南。
我们的老院子现在早已经只留下一个老宅基地,而瑞志叔一直在他的老院子里,将近七十年啦。
其实,我们做邻居的时候,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啦。只是记得后来偶尔去老宅子的时候,遇到瑞志叔,他总会格外热情地招呼着喝茶,聊天。虽说村子不大,人员不算多,但毕竟我家搬到村子西南角,而老宅子在村子东北角,还是有些距离感的。
阴天下雨的时候,我才有模糊的一点印象,可能是跟随着父亲到我的二大爷那里去,毕竟四奶奶是全村人的寿星。她老人家是不经意间从1901年生活到了2012年。这样的话,也会顺便到老宅子旁边的三老爷家即瑞志叔家顺便坐坐。
我家是老五门的长门,而他们老弟兄分家时,就是按照兄弟们的长幼,依次从北到南,分为五个院子,二大爷家是第四门人,所以我们到四奶奶家,也就顺便到瑞志叔家的,就这么两步路啦。
瑞志叔家里有书,有些开国元勋,历史演义方面的书籍。而瑞志叔开口闭口必是国家大事,忠义节烈。他总是带着口头语,国骂式的,吐沫星子乱飞,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我听的似懂非懂,一派茫然。
可惜的是瑞志叔打了一辈子光棍。他与三老爷父子两人相依为命,索然终生。但三老爷尚有儿子养老送终,瑞志叔就不太容易解决。所幸与我的二大爷一样,我们本家的二哥小芳继承了他的“衣钵”。
光棍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但瑞志叔却也做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默默度过。他的院子没有大门,只是有三间正房,两间西屋,然后在西屋南边胡乱放些秋季收获的捆绑成团的玉米秸秆也就权做院墙。东边是他邻居的西院墙,自然别有一番天地似的。
三间正房是我们这里最简单不过的“葫芦头”,两间西屋是牛棚加三老爷的“卧室”,就是人和牛都在西屋,这是他们一家人的偌大的家当,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睡觉的时候,三老爷手里都攥着牛缰绳!他们家的牛很争气,几乎每年都会生一头小牛犊,也就意味着几乎每年都能卖一头牛。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后来随着三老爷的离世,瑞志叔的衰老,牛是不能继续养啦。瑞志叔也没闲着,当起了水官,为全村人掌管了自来水的输送。村里是自建水塔送水。瑞志叔早起晚睡,任劳任怨,按时送水,及时维修。从九十年代末吧,一直服务到三年之前的2019年。即使是到“卸任”的那一年,年薪不过四百元钱,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未完待续
简单记录油坊寨的一些普通小人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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