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热。刚入6月，已过耄耋之年的父母早早就联系好避暑的去处，一天热也是不想忍受。
6月底，天气闷热。逢周末无事，我跟老黄商量去山里看望爸妈，也捎带散心凉快。
头天下了场雨，缓解了热浪，空气也格外清新。我们开车行驶在进山的高速公路上，路两边是连绵不断的山岭，郁郁苍苍，漫山的青绿，很是养眼。
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车程，下了高速，拐个弯，再行不到10公里，就到了他们避暑的农家院。
本来老爸要来路边迎我们，看到我们走来，惊喜地问我们咋找到的。我说，现在没有导航找不到的地方，一路跟导航就到大门口了，导航是相当的给力。
老爸老妈住的农家院是凹形的，座北朝南，两层，三面都有房间，大约二十来间客房，餐厅厨房都在一楼，每个房间空气都能对流。大部分房间都住上了客人，还有几间客人都定下了，很快就入住。
歇息片刻，爸妈领我们转圈参观他们住的楼院。楼顶的大平台上加盖了半透明的顶，雨天也能在上面观观景，吹吹风，晾晒衣物也不怕淋雨。老妈非常喜欢这个平台。
在二楼沿走廊走走看看。这时，几只小燕子飞舞盘旋。老爸指着房顶几处说道， 这二楼房间门顶上搭了三处燕子窝，他们住的房间门口就有一个，每天燕子飞进飞出也不怕人，现在小燕子都快孵出来了。
说起农家屋檐的燕子，老爸打开了话匣，给我们讲了一个他小时候的故事。
70多年前，老家的老宅屋檐就有一个燕子窝。两只老燕很规律地冬去春来，在那儿住了多年。有一年，在燕子冬季离开前，奶奶缝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装上两颗绿豆，绑在了燕子的腿上。来年春天，两只燕子回来了，腿上的小布袋还在。奶奶招呼小燕，取下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了两粒胡椒。
听到这里，五十岁的我也起了好奇心。燕子长途飞行，带两颗绿豆多累呀，没出意外真谢天谢地了。为什么放两颗？一颗会轻松些。到底是哪里的胡椒？海南岛的？台湾岛的？东南亚的？南非的美洲的？装胡椒的是什么样的人？中国人？亚洲人?黑人？男的？女的？那家的房屋啥样子？是不是也住着一家勤劳的农人？
我们聊着，老爸也没有解答我的疑问。看得出，他在回味年少时的生活，思念我的老奶奶。
奶奶看到胡椒时有什么神奇的想象、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疑问就不得而知了。奶奶是上世纪末年的人，90多岁去世，已经离开快40年了。我记事儿奶奶就70多岁了，裹着双小脚，动作麻利地忙里忙外，一天下来，一刻也是闲不住，一大家子衣食住行安排得井井有条。虽然背有些弓，个头不算矮，精瘦利落。到去世前几年，干不动了，也很少给家人添麻烦，有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有时拖个拐杖悠悠转转。
年轻的奶奶肯定很有活力富有想象，忙碌之余还有些小情趣。小脚、交通不便、战乱、贫穷，哪一样都限制她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她不识字，写不出来什么，用两颗绿豆向外面传递中原大地的信息，她用她能想到的方式与外界交流，探索小燕子另外居住的地方。
我们生活的时代，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媒体大爆炸，信息大爆炸，可以畅游世界，对宇宙和外太空也有探索。我们能够走得远、见得多、参与得也很丰富，可我觉得奶奶的探索更朴实有滋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