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拧开手中的白药瓶,倒出一勺,闭眼咧嘴地咽下。其实它酸甜芳香,并不难喝。可它是药,是像我给稻田刚打过的农药,同样是治瘟病的。
我总是怀疑两瓶都是农药,都是大夫给我开的,而使我更加小心翼翼。
瘟,这懒得动弹的样子,可不就是瘟吗?和田里的水稻一样,叶子发白,根部腐朽,活得没有气力。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里,跟我同住的男人,分分钟能把我拆成零件,他用骄傲的口气说,这些骨头他就动用一根小指头。
碎骨头合在一起,我变回我。就像我在我的小说里,再支离破碎了一次。可我写过小说么?甚至,我活在某小说的恐惧里么?
再见和从前的敏重合。再见是敏的笔名。她来找我,让我和她一起去赴会。
我不想动,她拉着我就走,说邀请名单上有我们两个的名字。
我……我最近看小说,走火入魔。很惊惧谋杀和深坑。走在螺旋式上升的山谷栈道上,我战战兢兢说道。
她说,那我们就不坐电梯和缆车。就走台阶。
阴暗无夜色,无星辰灯辉。台阶隐约一点儿轮廓。有时候有台阶,有时候有倾又滑。
走到顶上,没了去路。断崖前有个电梯,正开门,走去几个陌生男人。我们俯身把电梯门挡了,急忙从两三米高的台子上跳进去。很是狼狈不堪,可我们相视而笑。
进去到大厅,大厅里有许多圆桌子,搭着红台布。大厅里的人,围着说话,或者落座。
主办者是一个姑娘,她走来走去,逐一察看宾客到来的情况。
走到我们这边,她热情地和再见说,你是再见宝贝么?
不是,我就是再见。敏说。
那你们可能没在邀请名单上,主办说。
怎么没在,我看到我和她的名字了,就在这里。再见在桌子上的名单里找到了再见和白木子的名字和照片。
我顺她说指一看,还真的有。照片把我们拍得很高大上,除了衣服,脸上的五官美得失真,差点没认出来。
那姑娘一看,没再说什么,往其他桌子走去。
既然没邀请我们,我们还是走吧,什么见面会我都不稀奇。我对再见说。
就不走,你看,这上面就有我们名字。
我再一看,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再看不到什么了。再见还很执拗地说,刚才就是有我们的……。
该走不走,不是留着尴尬么。再见说她是名家,在这里是无人识的名家。
我什么也不是。
她再翻那名单,啥也没找到。她翻到了惨白的月光里,没有时间人物和时光流逝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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