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听到敲门声,吓得躲进了自己的箱子窝里,仰着头瞪圆了眼睛,头稍微高出箱子的边缘,以为自己躲得很好,好奇地等待着。箱子在靠近阳台的墙角,和门刚好形成对角线,波利刚好可以窥视整个房间的情形。
来自波利的呼唤(七)秀菊则赶紧把猫碗放好,眼睛扫视了一下整个客厅,确认昨晚整理的房间还依然整洁,才急忙跑过去打开门。“妈 ,爸,你们来这么早!”
“这几天还在吐吗?”海子妈一边换鞋一边问。海子爸提着准备好的乌骨鸡汤、一袋从乡下带来的土鸡蛋、商场买的保暖艾灸袋还有其他一堆补品,“秀菊,这些都给你放厨房去吧。”
“刚刚还吐呢,”,秀菊接过东西,“爸,我来吧。”
“没事没事,你去坐着休息,让我们来。”海子爸等不及海子妈换鞋,提着东西就往厨房去。在农村生活过四十多年的海子爸对换不换鞋没那么多讲究,勤快的人脏了就再打扫拖一遍呗,还不都是因为懒得打扫才换鞋,他一直这样觉得。
“海子说你们养了只猫,在哪呢?”海子妈换好鞋向客厅走去,四处张望着,“养什么猫哦,那猫一天多脏,你现在还怀着孕,不小心感染细菌啊病毒啊怎么办!”
“妈,我听海子说你怀他的时候老家也养了只黑猫,说你在外面还经常说海子像那只黑猫一样聪明呢!”
“他呀,一天机灵得很,可不是那只黑猫让他聪明的。”
“对,那是妈遗传的。这儿,猫在这箱子里呢。”秀菊挽着婆婆的手走到波利的箱子前。“那天早上海子见它叫得可怜,想到家里平常就我一个人,就把它带回来了。带去看过了,除了瘦一点,健康得很。”
“哎哟,你看它那瘦的,和你一个样。你都这样,确定还能养好它?”海子妈说好听的话总是感觉酸溜溜的。
波利见眼前的这个老女人面相不是那么善良,蜷缩到箱子的角落。它还是见得太少,世上比这凶神恶煞的多了去。它现在应该感到幸运,海子妈外表凶恶但内心宽容,世上这样的人并不多。
“它很乖的,上厕所会自己去猫砂盆里面,上完自己会把它盖起来。还挺粘人,不会到处乱窜。”秀菊蹲下来用白皙细长的手抚摸波利的头。
波利听着她温柔的声音,知道她在夸自己,于是慢慢站起来去蹭秀菊的手,喵喵的叫着。
“要不我和海子他爸带回去养好了,老家那只黑猫就是他爸养大的,是吧?”海子妈向他爸使了个眼色。
“对,我养大的,可惜才那猫十岁左右的时候被人毒......”海子爸没说下去。在海子有六岁的时候,黑猫抓到一只老鼠,没想到那老鼠中了别人玉米地里投放的老鼠药,黑猫吃完后没多久毒发吐血死掉了。海子爸倒是没多大伤心,海子那时候还小,抱着奶奶哭,奶奶告诉他说,每一只猫死后,不能埋到土里,不然它会变成妖怪,要把它挂在树上,它就会活过来,或者得到重生。海子相信奶奶的话,把黑猫挂到村里后山上的一棵老树上,第二天去看的时候,黑猫真的不见了。
“没事儿,我们都挺喜欢这只猫的,就让它在这陪着我吧。”秀菊当然不会轻易退让。
“行吧,你们要养妈也拦不住你们,只要别影响肚子里的我孙子就行。”
总算是过来一关,如果孩子妈非要把猫抱走的话,秀菊也不敢阻拦,她感到真是万幸,这么久来第一次觉得婆婆这么大度。
波利走出箱子,蹭完秀菊又去蹭海子妈妈,感谢他们的大度与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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