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轻尘的看来,蛇类性阴贪凉,最怕大寒大热,这寒淬潭水之冷胜于冰霜,只要大蛇跌入水中,必然会冻得浑身僵硬,活动困难。而他自己有炎炎功护身,潭水对他却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因此在水中摆脱大蛇应该比在岸上容易得多。
没想到大蛇落水之后行动非但不见迟缓,反而犹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在水中上下翻腾,竟比在岸上更加灵活自如。李轻尘身不由己地被大蛇带得在水里下沉上浮,眨眼间就吞了好几口冰水,要不是他有炎炎功护体,恐怕早就冻得无法动弹了。
李轻尘这时才想起小石头说过欧冶芒在寒淬潭看到大蛇的话,看来这种大蛇体质与一般蛇类截然不同,不但不怕寒冷,反而越冷越是活跃,禁不住心中暗暗叫苦。
辜镇东、莫同、绝月等人走到潭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李轻尘和大蛇在水里搏斗,莫同道:“看来谢无病所说的怪物便是这大蛇无疑,果然厉害非凡。”
史青峰道:“也不知道这大蛇长了多少年,身躯竟然如此庞大,难道是哪位前辈高人豢养在这里守卫紫氲金精的?”
辜镇东道:“虽然紫氲金精是欧冶芒的家传之宝,不过这家人铸剑手艺虽高,家传的武功却是平平,只怕还没有能耐养这种大蛇。”
尹照堂道:“这蟒蛇看起来少说也有上百岁,或许养它的那位前辈高人早就不在人世。”
程云皓道:“等这大蛇和李轻尘斗得两败俱伤,咱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莫同摇头道:“李轻尘绝非这大蛇的对手,就连咱们一起上也奈何不了它。好在蟒蛇吃过东西之后往往会蛰伏数日,咱们只需等大蛇吃掉这小子返回洞穴之后再下水取宝,那就万无一失。”
辜镇东好整以暇地道:“莫门主所言甚是,蛇吃人难得一见,咱们耐心看热闹就好,不必着急。”
突然间大蛇一个翻滚,将李轻尘的身子紧紧缠住,张开大口咬向他头顶。李轻尘筋疲力竭,无力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蛇的獠牙离自己的头顶越来越近,心中暗叹: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生死交汇的一刹那,他的脑海中猛然出现了钱沐雪娇俏的脸庞,心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原来我真正喜欢的竟是这个刁蛮任性的浣花公主。
他正闭目待死,突然间听到程云皓咦了一声,叫道:“那是什么?”李轻尘感到身上一松,原来大蛇已经松开对他的缠绕,猛然在水里乱窜起来。
李轻尘睁开双眼,借着皎洁的月光,他隐约看到水里有两道模糊的影子正绕着大蛇快速无伦地游动着。大蛇似乎对那两道影子极为害怕,在水里左冲右突,犹如蜈蚣遇见雄鸡一般,全无方才与众人搏斗时的凶霸之气。
不一会,水里突然冒出一朵血花,莫同眼神锐利,发现大蛇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心中暗暗惊讶,大蛇方才能硬接他的一刀而身子不断,这时却经不起水中影子的咬噬。这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大蛇此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会钻进水里,一会又浮出水面,却始终无法摆脱那两道影子。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流出的蛇血把潭水染得鲜红一片。奇怪的是李轻尘明明也在水里,那大蛇不来咬他,水里的影子竟也对他不闻不问,只是专心追逐大蛇。
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大蛇已被怪鱼咬得伤痕累累,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眼见不活了。突然间两道影子同时跃出水面,分别咬向大蛇的两只眼睛。
借着皎洁的月光,众人这才看清这怪鱼长约一尺,鱼背厚而笔直,鱼身前宽后窄,外形犹如一柄厚背砍山刀。怪鱼身上的鳞片大如铜钱,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一样的光泽,鱼头顶上生着一个鸡蛋大小的肉瘤,表面坑坑点点,活像剥去外皮的石榴。
两条鱼的外形一模一样,但一条浑身上下红如火焰,另一条却青如翡翠,只是红鱼头上的肉瘤颜色翠绿,而青鱼头上的肉瘤却是红彤彤的。
若是只看身子,这两条鱼简直漂亮得令人惊艳,但是鱼嘴里密密麻麻地长着数十枚又尖又细的牙齿,每根约有一寸多长,撑得上下嘴唇都无法合拢。好同一个眉眼如画、身姿绰约的女子长了一张满嘴獠牙的血盆大口,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那条红色的怪鱼将大蛇的左眼啄出,囫囵吞了下去,只是大蛇的右眼已被李轻尘震碎,青色的怪鱼却扑了个空,登时着急起来,猛地向红色怪鱼扑去。两条怪鱼在水里你追我逐,动作快如闪电,突然间一齐潜入深水,再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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