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叟听得极不耐烦,道:“都这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让我先废了这厮的武功再说。”说完长剑挑出,一招“花开并蒂”,疾挑谢无病左右肩膀的琵琶骨。菊姥一招“冰雪消融”,铛铛两声将梅叟的长剑荡开,梅叟见菊姥一再阻拦,怒道:“师妹,你非要和我作对不可么?”
菊姥道:“杀害掌门人事关重大,还请师兄手下留情。”兰婆道:“你一再和我们作对,到底安的什么心?”
菊姥道:“师姐,你问我安的什么心,我倒想问问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兰婆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菊姥道:“那天辜镇东单独把师兄和你叫进房间里,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兰婆和梅叟同时一愣,梅叟道:“你好大胆,竟然偷听我和辜总管的谈话。”怒气勃发之下,一招“疏影横斜”,刺向菊姥右肩。菊姥闪身避开,还了一招“暗香浮动”,兰婆手中兰花杖倏地点出,疾取菊姥后背神堂穴,剑势凌厉之极,竟似预置菊姥于死地。
蓦地斜刺里一剑伸出,替菊姥挡住了兰婆的一仗,正是竹翁。他一向对师兄师姐尊重有加,尤其是在师父死后,梅叟兰婆一向对他夫妻极好。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虽然四人同为黄山四老,但是梅叟和兰婆在竹翁心中的地位却早已超越了师兄师姐,而是他最为尊重的两位长者。
只是长者再亲,毕竟也不及夫妻情深,竹翁眼看妻子身陷险境,当即出手相救,嘴里叫道:“哎哟,有话好说,怎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了?”
梅叟和兰婆比竹翁菊姥入门较早,武功上的修为也较深,但是竹翁痴于剑法,每日勤练不辍,菊姥与他形影不离,自然而然地做了他练剑的对手,因此两人的武功进展极快,如今已经足以和梅叟兰婆分庭抗礼。大家于对方的剑法招式和武功深浅均心知肚明,因此这一交起手来,顿时斗得难分难解。
菊姥道:“师兄,你们和辜总管说过的话我还没说给师哥听,要不要我现在说出来?”梅叟和竹翁入门都比她早,为了有所区分,她一直叫梅叟“师兄”,而叫竹翁“师哥”。虽然意思相同,但“师兄”这个称呼比较正式,比“师哥”少了一份亲近自然。
梅叟叫道:“不要说。”兰婆却道:“你说好了。”竹翁听到他们夫妻俩的意见截然相反,心中更加糊涂,道:“辜总管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
菊姥知道丈夫痴于武学,对人情世故功名利禄全无兴趣,只知道跟在师兄师姐后面,他们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去思考师兄师姐所做的到底对是不对。此时既然大家已经撕破了脸,她索性不再顾忌,大声道:“辜镇东巴不得晋王李存勖早点死,但他又不愿意得罪孟烟寒,因此他要你们帮助他从李轻尘手里抢夺紫氲金精,这样不但能置李存勖于死地,还能在越王和梁王面前盖过孟烟寒的风头。”
兰婆道:“咱们既然决定帮辜总管办事,帮他抢夺紫氲金精又有什么错?”菊姥道:“可是辜镇东还和你们说了什么?”竹翁问道:“说了什么?”菊姥道:“你们也知道单凭咱们四人绝难从李轻尘手里夺到紫氲金精,因此辜镇东给你们出了个主意,让你们杀了谢无病,抢了他手里的寒梅令,便能号召四君子堂的门人弟子帮你们一起抢夺紫氲金精,胜算自然比光靠咱们四人要大得多。”
梅叟道:“谢无病投靠李存勖和梁王越王作对,便是我们的敌人,他投靠奸邪,又怎能再做四君子堂的掌门?”菊姥道:“李存勖是奸邪,朱温和辜镇东倒是好人了?”兰婆道:“辜总管诚心诚意请我们出山,他待我们一直不薄啊。”菊姥道:“辜镇东杀了卧虎庄的人,却栽赃嫁祸到太乙宫的门人身上,这种人心术不正,咱们怎能跟这种人同流合污?”
不等梅叟和兰婆说话,她接着又道:“当初咱们一起闯进太乙宫的竹阵,辜镇东和莫同只顾追寻李轻尘,根本不理我们的死活。孟烟寒为了逃命,竟然不惜打伤我而自己逃走。朱温和钱镠的手下尽是这种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小人,咱们跟着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竹翁一想起妻子被孟烟寒打伤就气不打一处来,道:“师兄,师姐,孟烟寒这贼子太过可恶,我一定要杀了他为菊妹报仇。”菊姥道:“辜镇东那天对你们说,他会上奏钱镠,封师兄做越国的太师,封师姐为诰命夫人,但是前提却是你们帮他夺到紫氲金精,并且要让四君子堂所有门人弟子投靠于他,做他的亲兵卫队。”
她接着又道:“幸亏我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否则四君子堂岂不是要被你们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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