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东住了十来年,这十来年间的饮食经验告诉我,山东人几乎是不吃鸭子的。
在农村,好像家家户户养鸡鸭鹅,杀鸡宰羊寻常见,但是吃鸭子和大鹅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我有时候蹲在村口的“大汪”(类似于大池塘的地方),看着一只只胖鸭子和大鹅,常常想吃起来应该比鸡要肥美。所以跑回家问奶奶,为什么不杀鸭子和大鹅吃。
奶奶一脸嫌弃地说:“鸭子和鹅不能吃,一股子怪味。”
从那以后,鸭子在我心目中就是不能吃的东西。后来来到南京,听人说“没有一只鸭子能够活着飞出南京”,因为南京人爱吃鸭。南京几乎每条巷子都有卖鸭子的店。盐水鸭、板鸭、酱鸭、烤鸭、鸭心、鸭胗、鸭肠、鸭头……真是吃遍了鸭子身上所有能吃的。南京人对鸭子的热爱简直是近乎疯狂,除了各种鸭子店的做法,还有烤鸭包,鸭血粉丝汤等吃法。
据说:“南京人三天不吃鸭,走路要打滑”。我家小区门口的鸭子店每次去买都要排长长的队伍,排队的都是住在附近的人,几乎三两天就要买回鸭子来吃。南京的鸭子彻底扫光了我对鸭子的偏见。盐水鸭吃起来肉质鲜美细嫩,虽然只加了简单的甜味,但是却完美突出了鸭肉的本味。酱鸭子口味则相反,味道要重许多,又香又咸,还带着酱香味,吃起来也是别样美味,我最喜欢的还要算是烤鸭。烤鸭虽然不是南京原创,但是在南京受欢迎的程度绝不亚于盐水鸭。烤鸭的妙处在于鸭皮在烘烤之后,油都流了出来,鸭皮变得薄脆,鸭肉却很鲜嫩。再配上秘制的酱、葱和薄饼,简直是完美的搭配。
北京烤鸭吃鸭子是有讲究的,每个人对吃鸭子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比如我最爱啤酒鸭和烤鸭,我妈则最喜欢盐水鸭。据我妈说,想吃鸭子,盐水鸭才是本味,烤鸭之类的都加了太多工序和佐料,吃起来没了鸭子的味道。但是我爸却还是喜欢吃鸡肉,鸭子始终是吃不太习惯的。每次去买鸭子的时候,我妈都叮嘱我要买半个鸭前脯,只有这里的肉才最多,最好吃。每次去斩鸭子的时候,老板都会附带一根鸭脖或者鸭头,有人喜欢鸭脖,虽然肉少,但是啃起来很香。我却喜欢鸭头,鸭头也是很有吃头的。
鸭脖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吃鸭脖。南京有几家鸭脖店的口味都很不错,啃上一个,辣得人直哈气,虽然嘴巴又麻又辣又疼,但是吃得过瘾,就是停不下来。如果实在吃不了辣味,还有微辣不辣的选择,但是吃鸭脖不辣就没了乐趣了。鸭脖好吃,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三十几块钱一斤的鸭脖比鸭子的价格要贵上两三倍。所以吃鸭脖也只能是偶尔解解馋了。
我本科是在老家读的,那时常常给老家的同学带鸭子回去。可能因为带回去的大多是真空包装的鸭子,所以口感大打折扣,很多同学都反应吃不习惯。我深感惋惜,毕竟有句话叫做“能带走的特产都不是真正的特产”。一个地方最地道的美食,必须是在清晨的巷口吃到的。
所以,我想以后一定也要去趟北京,去尝尝真正地道的北京烤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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