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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话之一个人

市话之一个人

作者: 酒叔 | 来源:发表于2018-11-21 19:33 被阅读0次

晚上八点,昏暗的灯光下,玉珠一个人朝出租屋走去。

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今天好像堵得特别严重,记得刚在这边上班的时候,这里在施工,如今一年过去了,现在依然在施工;各种路障,各种土堆,以及简易的护栏,漫天飞扬的尘土,从没稀缺过。三十分钟的路程不近不远,早上七点半,晚上八点半,总能看到玉珠的身影。

跟往常一样,玉珠只想快速的回到出租屋,左侧的车时走时停,连司机发牢骚的声音都能清晰入耳,只听司机说道:“这破路修了三年了还没修好,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玉珠瞄了一眼司机,视线又拉回到路上,这时一辆泥头车反车道快速驶来,玉珠躲闪不及,还是被溅了一身污水。

玉珠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虽然不悦,然也无可奈何,于是加快脚步尽快走出这条破路,前面加油站右拐,穿过红绿灯左拐,便利店路口直行,有水果味道的是生活超市,有腥味的是菜肉市场,幽深的巷子东拐西拐,搓麻将的声音,往前下三个台阶,右边旧楼房,上到五楼一共45阶楼梯,然后最角落的那个房间就到了,时间正好29分11秒。这只是一个人的平凡之路,

可能一个人太孤单无聊了,这些就跟刻在了脑海里一样,每天变着花样的重复着。打开灯玉珠看着自己的裤子,灰白色的泥点,随意的排列,站在穿衣镜前,是如此狼狈不堪,回头看看房间里,发黑的蚊帐,罩着有形状的被子,看着它,我都能想起我昨晚睡觉的姿势,床上的布娃娃撅着屁股,好似鄙视着这一切,哼,管它呢;

玉珠认真的洗着衣服,默不作声,弄湿的牛仔裤,揉搓起来有些吃力,狭小的空间里,唰唰的声音不绝于耳,水的冰凉逐渐无感,这一弄就是二十多分钟,玉珠有些口渴,结果水壶空空如也,无奈垂着头去煮水,又发现热水器灯都没亮,开关弄了半天,没一点反应,于是准备拿手机给房东打个电话报修一下,却发现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一切都是那么凑巧,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玉珠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了。

那时候玉珠比现在胖多了,圆嘟嘟的脸特别可爱,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前男友纪民,玉珠对待这段感情很认真;不知道老天是否喜欢跟人们做对,你越珍惜的东西反而失去的越快。

刚在一起的时候,纪民很是照顾玉珠,后来相聚时间越来越短,原本一周一见,变成了一月,由于太过思念纪民,玉珠终于熬不住,去找纪民,才发现纪民在做走私,玉珠气急怒斥纪民,为什么不找份正经工作,纪民的老板看见这一幕很是生气,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跟威信,纪民当打了玉珠一个巴掌。

玉珠心如刀割,回去后哭了整整一下午,后来纪民打电话给玉珠,苦苦解释,说他挣钱都是为了玉珠,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架不住纪民的哀求,以及内心对纪民的不舍,玉珠就这样原谅了她。本以为一切都会变好,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事情坦白了以后,纪民以此为由,让玉珠凑钱把剩余的货处理了,还对玉珠信誓旦旦的保证是最后一次,尔后相继以各种理由骗了玉珠两三次,玉珠傻傻的信了。

玉珠最终醒悟了,因为纪民的变本加厉,出尔反尔让她悔恨不已,而且玉珠胃痛,去医院检查发现结石,这些都没能挽回纪民对爱的真心,病痛的折磨,让玉珠彻底死心。看好病后,玉珠整整瘦了一圈,因为治疗结石,引发了内分泌综合症,玉珠的身体开始变得脆弱,为了彻底摆脱纪民的纠缠,玉珠剪了短发,收拾东西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伤心之地。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人认识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一切都重新开始;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以及病痛的折磨,都是玉珠一个人咬牙默默承受坚持,都说同人不同命,老天为何如此待我。此刻玉珠的心底升起了一种恨,这种恨穿透在玉珠的身体里,将玉珠的伤口一一剥开。而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歌声: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从不喜欢装深沉……’

玉珠抱着布娃娃拼命的捂着耳朵,可是音乐的旋律还在渗透,玉珠蜷缩着身子,即便坚强如她最终也支撑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旦放开,眼泪就唰唰的没完没了的掉,所有的心酸委屈,随着眼泪奔涌而出,空空的房间里,静静的哭泣,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未等玉珠的心情平复,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玉珠看了下,原来是老妈的电话,于是重拾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按照惯例回答着问题:“妈,我在这边一切都好,您老人家多注意身体,家里重活就别做了,实在不行你就请个人来做,到时候按咱那的工价开给他就好了。”

“你少来,开工钱,你开啊,就你挣得那些钱,够你花啊,没事别给我买那些化妆品,衣服的,我都老了用不到那些。你把你自己多打扮打扮,早点嫁出去就好了。”

“瞧你说的啥话,你女儿又不是没人要了,买给你的化妆品衣服你不要就给我寄回来。”

“你想的美,寄都寄给我了,你还想要回去。”

……

挂了电话后,玉珠面无表情,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空洞的房间,她不动就没有任何声音,没有温暖,没有体贴,原来过了这么久自己一个人还是不太习惯。时间已然不早了,玉珠躺在床上,久久无眠。

旧楼的隔音极差,记得上次无眠的时候,玉珠听见一对情侣在吵架,而且锅碗瓢盆摔得噼里啪啦响,男的好像动手打女的了,女的吼得像杀猪一样,真是难听,没过多久听不见男的声音了,只剩下女的如幽灵一般的哭泣,回荡在小区的夜空中。玉珠还想着,绝对不能跟另一半这样吵架,形象全无。突然‘嘎吱’一声,吓到了玉珠,玉珠抬头望了一下门口,又缩回被窝里,接下来各种奇怪的声音接二连三,女的笑声一声高一声低的,玉珠讨厌至极,带上耳机,听着歌曲缓缓入梦香。

这天晚上,玉珠做梦了,她梦见了那个喜欢她的男孩,男孩想拥抱她,她极力推开,义正言辞的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

“朋友之间要互相拥抱的吗?你是不是越界了。”

尽管她还在狡辩,男孩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紧紧抱着她不松开,玉珠还在为自己辩解,“下次才不要跟你出去呢,你这个大色狼。”

迷迷糊糊天已大亮,玉珠记起了昨晚的梦,长吸一口气后,玉珠洗漱穿衣,匆匆忙忙的一天又开始了。记起又如何,不就是个梦嘛,玉珠拿起桌子上的药,吞服了下去,心里道:愿我的病能早点好起来,愿我能给你的是最好的自己。”

梦中的男孩叫陈仕,刚看见玉珠的第一眼,他就知道玉珠没睡好,而且眼睛微红,连忙打听着什么事,玉珠死活都没松口,后来玉珠道:“昨晚做梦了。”

就短短五个字,陈仕就明白了,然而他高兴不起来,玉珠的坚强没有人比他更懂了,她紧紧保护着自己,像个小刺猬,怎会无缘无故梦见自己,肯定是受挫了,想到此心里更生怜惜之心,一会讲个笑话给她听听。

玉珠听的津津有味,微笑少语,继续回绝着陈仕的任何邀请,愿时光长停留此刻多好。如果我是一个人,我只有坚强,如果我不够优秀强大,我就无法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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