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在崇明岛的林荫大道上,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下子就变得阴云密布。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到了。我们都加快了速度,期望能躲过这一场滂沱大雨。小姑娘们、小伙子们都齐声呼喊,天色越来越灰暗,已经看不见前方的路,噼噼啪啪的雨点敲击在头顶上。雨水是温热的。
我们找到路旁的一栋民房去躲雨。那是一栋孤零零的二层楼房,矗立在绿油油的庄稼田里,显得跟周围有些格格不入。远处的几栋楼房影影绰绰。迎接我们的是一阵惊慌的狗叫,它们对陌生人的闯入充满了警惕。这是农村里非常普通的样式,厅里空空荡荡的,几把椅子横七竖八,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上盖了一块颜色暗淡的布,彰显出岁月的痕迹。屋脚里的几只猫在地上吃着它们的晚餐,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我们,又低头不语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我们都往堂屋里走。风声挟带着雨声。房间里没有灯光。昏暗的光影里,主人走出来了。大概七十岁的样子,干瘪,清瘦,形容枯槁,双目无神。我们说明了来意,他喃喃自语道,没得关系哦。一口纯正的崇明话。
我和他攀谈起来。老爷子多久没有人跟他聊天了,言语之间还有些不利索。
老爷子中年丧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把儿子拉扯大,儿子成家立业了,在上海的一个大学里搞烧烤,娶了个老婆是安徽的,这几年疫情了,儿子在上海也不回家了。平时也不寄钱给老爷子,让老爷子在老家里自生自灭。
老爷子对儿子的所作所为无可奈何,只能频频摇头。风雨更加大了。老爷子望着烟雨蒙蒙的远方,空洞茫然,就像一座雕像,更像大自然风雨飘摇里的一棵小草,如此的脆弱无助、单薄。在风雨的咆哮中它仿佛随时都要湮灭了它的踪迹。
我一时无语。长久的沉默。周围只有雨声裹挟着风声,还有喵喵的叫声陪伴着我。
我们一行人待风雨稍小时就离开了老人。他呆呆的站在堂屋前,挥手作别,像一座雕像,又像风雨飘摇中的一根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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