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盥洗台前,梳子上遗落的一根黑发。我伸出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拈起它,像捏着一根绣花针,瞄准垃圾桶,扔进去,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该掉的不掉,不该掉的乱掉。黑发白发里,藏着过往的岁月。
婆婆不再追昨天的红色革命题材电视剧,书架上的一本书吸引了她,《陪孩子走过高中三年》,时间久远已落了灰。哪年买回来的,我不记得了。
坐在书房的床头,婆婆翻阅沉思,一头银发,戴着老花镜,像退休的老教授。忽然,抬起头来,喊她四十多岁的儿子,指着书里的一段话,让她的孩子如何教育他的孩子。
此时,这个家庭未来的栋梁,还在床上,关着房门。餐桌上的饭菜已渐渐变凉。
我穿梭在百十平米的地盘,手里的工具来回变换,苕帚簸箕拖布抹布,奇怪每天哪儿来的这么多灰和尘。曾经绵软水葱样儿的手,日复一日变得粗糙,换来了家的干净整洁。
额头和上身微微出了汗。家务,不主动停下来,根本没有尽头。我换了衣服出门,瞥见两双臭袜子还扔在洗衣机上,回来待洗。这琐碎的生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天空蔚蓝。高大的杨树杈上有只鸟窠,不见鸟儿。杨树自顾自吐絮。
街角的迎春花黄灿灿一簇一簇,它不管今夕何夕,今年何年,有没有疫情,只要春天的气息一到,只管开花报春。几只蜜蜂围着小小的黄色花瓣,飞起又落下,为谁辛苦为谁甜。
街上的行人来去,手里提着走亲访友的礼物,看不出衣服的新旧。哦,不论怎样,已经走在了春风里,牛年里,流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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