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墨香,隔着书页,与一位已逝的生活达人邂逅,是现代生活必不可少的调料。这些日子,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年轻人,几乎都是如假包换的“大忙人”。在他们的内心,名与利的份量越发沉重了,以至忽略大道两侧的落叶渐渐褪去了绿衣,点上了黄妆。
那是一个雨后的黄昏,往日的车水马龙得到了缓解,一眼望去,人间仿佛成了水帘洞。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特别适合阅读一些放空自我的文字。早年在大学,枕前并不宽敞的空间,零乱地摆放着梁实秋的文字。虽然掐指一算,已是近二十年。今日有幸捧读甘肃人民出版社新近结集的《人间一趟,尽兴而已》,又一次从字里行间揣摩生活的精细度,不甚快哉!
《我看电视》写作年月不详,但文字中浸染的人生滋味,与自己成长经历很是相近。小时,家贫,只有当时的万元户家中才能有黑白电视机,每日四乡八邻的成年人,像赶集一样来到万元户家中聚会,看着并不清晰的形象,听着并不优美的音符,大家对外面的世界有了各自的见解。梁实秋的文字从一段极为精简的对话起笔——有人问我看不看电视。我说我看。
对于生活在前互联网时代的我们,电视完全是奢侈品,对大众视听的吸引力比得上山珍海味对于胃的刺激。梁实秋提醒读者,电视公司不是我开的,看电视不只是我一个人,电视是一种买卖生意。即使以现代人与时俱进的感觉,梁实秋的观点也是正确无误的。
我们还应感觉到梁实秋的辩证思维,电视是利害“共同体”。我们对其热爱永远超过厌恶,哪怕它是时间的偷窃者。我们总能通过电视的灌输,去感受身边的世界。梁实秋所钟意的电视节目或许是自然生活,那些与人类共生共存的地球居民,它们有着自己的延续,并不希望被打扰,甚至还希望被理解。某种程度上说,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并不应以牺牲自然为代价。除了“野兽生活”,梁实秋更感举的是烹饪。对此,读者心领神会。因为梁公的确是位吃货,认为人生的乐趣不仅在于读书,感受别人的生活,而且在于果腹,以色香味无穷无尽的组合去打开我们的想象力。当然,关于吃,仅仅通过电视节目所展示的图片,是无法理解其深刻内涵的,毕竟嗅觉与味觉如果不能参与其中,多半是遗憾加持。
运动节目煞是好看。如果从文字上感受梁实秋,我们会推论他是一位喜欢安静的作者。可是,在神来之笔的映射下,梁实秋也懂得“生命不止,运动不息”的道理,他对于足球、篮球、棒球从不放过,哪怕是半夜三更,也是内心激动。联想到今日的忙碌,我们是否也在一场人生的角逐中永远向前,拼来抢去,那个球或许是名、是利、是生存、是发展,但本质是一样的,那就是“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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